易良却是冷淡提醒:你如果想收回你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她生硬地打断了之后的谈话,凤眼上挑,似乎有些恼怒的模样。
只是到底还是心疼,把徐路薇打横抱到床上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不容置喙地关了灯: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徐路薇缩在温暖柔软的被子里,身子却一寸寸发冷。
她搞不懂易良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就好像易良也搞不懂为什么她非要那么谨慎执著。
其实她们两个都想在一起,却完全是不一样的。
易良只想要个简单的承诺,此后随机应变,摸爬滚打,她什么都不惧怕,生命力永远熊熊燃烧;而徐路薇要么干脆不要,要么就得万事周全,只求一个安稳长久,如静水流深。
更糟糕的是,易良能做得到的自己的承诺,她此时做不到,将来或许也做不到。
娶她要什么标准?标准都是可以达到的,如果说,根本就没有标准呢?
徐路薇淡淡一笑,说不清是自伤还是自苦。
她的身子尚未温热,双腿仍然酸软,可是易良就是这样,努力过了,拿不到想要的转头就走,从来不为虚无缥缈的事情留恋。
而徐路薇,一直都想得太多太多了。
她自嘲地闭上双眼,现在不用担心了,毕竟等不到天亮,她又亲手斩断了和易良之间的情意。
同样的夜晚,徐路栀送别易良,百无聊赖地盯着林倾月看。
林倾月同样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懒懒道:你说,今晚易良和薇薇会发生些什么?
徐路栀警惕地看过去,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是小朋友,不能想这些的。
面前巧笑倩兮的少女装乖起来,委实谁也抵不住的可爱。
林倾月失笑,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没让你往那方面想,我是说,你觉得她们能和好吗?
徐路栀忧愁地叹了一口气:难。
只一个字,就准确评价了当前局势。
林倾月起了兴趣:说来听听。
徐路栀却是卖了关子,狡黠地笑:姐姐总不能白听吧?
林倾月一怔,想起自己弹古筝的时候,徐路栀也是要买票才能进来的。
她于是了然一笑:栀栀又想要些什么?
没有又。徐路栀郑重地纠正,言笑晏晏道,我不要姐姐的东西,嗯我说出来,姐姐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少女一派天真懵懂模样,看着让人心生怜爱,林倾月当然一口应下,却又模棱两可:那得看你说得有没有道理。
徐路栀就着林倾月的手喝了口果汁润润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分析:从身到心建立起来的感情本来就不稳固,更何况,她们两个人截然不同。我姐姐想要一世安稳,却又给不了,只能自我逃避
林倾月打断她,桃花眼笑意盎然:为什么要逃避?
徐路栀诧异地抬眼:因为姐姐就是这样的人啊,她总想事事做到最好,那是因为她审时度势,从来不做她不擅长的东西。
如果她和易良在一起,但却不能公开出柜、结婚,那对徐路薇而言是会疯的,她不能接受自己一辈子都要偷偷摸摸的,所以宁肯选择光明磊落地分手。
林倾月心思没那么细腻,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薇薇想得太多,又没经历过逆境,自然只想维持原状。
能守成已然不易,不像她,早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凡事只凭本心,超脱凡俗。
而易良嘛,自然是徒弟随师父,跟姐姐一个性子。徐路栀顽皮地笑了笑,不肯再讲下去,只是一敲桌子,说了判决,她们之间,肯定还要拉拉扯扯很久。
她纯真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同情,还有隐隐的恐惧。
徐路栀自然希望姐姐和易良能够好好在一起,可她也清楚徐路薇背后的考量,一大原因就是因为她喜欢林倾月。
一个家容下一个同性恋已经不容易,容下两个这就是徐路薇为何如此抗拒出柜的原因。
她心疼自己的妹妹,宁肯先让自己委屈。
徐路栀心口一疼,视线灼热地望向林倾月。
她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可以护住姐姐,不说大富大贵,起码衣食无忧,她不需要徐路薇为她牺牲。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副cp结局,我也不知道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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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有关徐路薇和易良的话题太沉重, 徐路栀不愿去多想,而就算她表明心迹,徐路薇也不会同意委屈了她。
所求诸事, 只能徐徐图之, 而眼下最重要的却是
徐路栀的双眼黏在了林倾月身上, 女人纱衣半褪, 尽管只是喝果汁,脸上却多了几分酒意,桃花眼染着晕醉, 玉手纤纤, 暧昧地冲她伸过来。
徐路栀心里痒丝丝的, 低声唤:姐姐。
你刚答应我了, 说陪我去一个地方。徐路栀提醒, 半低着头,尖尖的小下巴盛在林倾月掌心里, 可爱柔软得不像话。
去哪?林倾月摩挲着少女光滑细腻的皮肤,爱不释手。
徐路栀熟练地在林倾月温热的掌心上蹭了蹭:跟我来就知道了。
林倾月宛然一笑:跟你走的话, 那不是一眼就知道了。
徐路栀心头一动:姐姐的意思是
只见林倾月信手扯散了个酒瓶上的蝴蝶结, 米白的颜色, 转眼间蒙住了双眼, 并在脑后端端正正打了个结。
她丝毫不惧眼前的黑暗,低低地笑:这样就看不见了。
姐姐动作太过行云流水, 以至于徐路栀眼睁睁看着, 等反应过来, 林倾月已经成了人为制造的盲女。
只是哪怕那双漂亮灵动的桃花眼就此消失, 也丝毫不减她的美貌翩然, 米白的绸带更加衬得肤白如雪, 石榴红的双唇微抿着,平添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轻声唤:栀栀。
徐路栀把手伸给她,林倾月轻轻握住,随后委屈谨慎的模样:你不会半路把我抛下吧?
林倾月仰起脸看她,辨认着她所在的方向,仿佛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因为眼盲,需要时刻小心翼翼。
哪怕明知道是一个游戏,徐路栀还是说不出的心疼,恨不能让林倾月背负在自己身上才好。
她抓紧了林倾月的手,认真道:不会的,会一直在姐姐身边。
果然见林倾月满足地笑了笑:那就好。
徐路栀扶着林倾月站起身来,她显然对徐路栀非常地信任,也非常听话,让走哪边就走哪边,就连不小心碰到了障碍物,也只是轻呼一声,没有过多抱怨。
徐路栀小心翼翼地护着林倾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姐姐,你是不是并不太害怕?
寻常人都会恐惧眼前的黑暗,哪怕知道有人带着,也还是会忍不住大呼小叫,亦或是不敢迈步。而林倾月一路过来走得极为稳当,脸上神色也是放松的,浑然不觉害怕意味。
徐路栀怀疑她的惊呼也是装出来的。
不愧是小栀栀。林倾月暗赞她的敏锐,弯唇一笑,我以前练古筝,懒得去记弦,干脆蒙上眼睛弹,久而久之,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