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路栀轻轻摇了摇头,慢吞吞地起身:不用了实在不行,我就披着头发好了。
不过她相信,林倾月一定会有办法的。
就算没有,哪怕她很喜欢自己的两条小辫子,用这个换多见林倾月一面,也不吃亏。
那怎么行呢?你可是寿星啊!应迎迎皱着眉头说。
要不我找我姐姐问问吧,她带来个朋友,可能会有办法。徐路栀等够了时间,试探着提出来。
付时瑄催她:那你快去啊,我们在这等你!
好。那我先走了,你们别饿着,随便吃点。徐路栀愁眉苦脸地往外走,脚步却是越来越轻松。
她的掌心因为紧握着皮筋而有点出汗,心头荡漾着一种做了坏事的隐秘快感。
栀栀很乖,但栀栀不是好孩子。
她会骗人的。
徐路栀远远瞟了一眼,就发现林倾月并没有和徐路薇一起坐在主桌上。
主桌上坐着徐路薇、徐父、徐母,还有几位她熟悉的叔叔阿姨,都是重要的世交,就连这些叔叔阿姨的子女,都得坐到另外桌子上去。
徐路栀心下了然,远远避过主桌,往偏僻无人的角落里找,果不其然,在最边上几乎没什么人的一桌上找到了自斟自饮的林倾月。
女人胳膊支在桌子上,半撑着下巴,懒懒散散地倒着低度数的红酒到杯里,浅啜一口,红唇上沾染了液体,殊色越显,桃花眼眼皮耷拉着,眼尾泛着一点点红。
简简单单几个动作,就天然风情万种,在嘈杂的宴会上,独独开辟了一方属于她的小天地。
看一眼,就再也忽略不掉的那种。
徐路栀的心头怦怦跳起来,她慢慢走上前去,在林倾月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姐姐。
林倾月瞥了一眼,注意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朋友,安静地坐在旁边仰脸看着她。
林倾月把酒瓶往旁边一搁,若有若无地挡住了徐路栀的视线,然后问:你怎么来了?
徐路栀无辜地眨巴眼睛,问: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不太喜欢热闹。林倾月简单地说,她似乎喝得醉了些,嗓音里带着些酒意,醇厚回甘。
徐路栀轻轻哦了一声,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给她看,目光中满是委屈:姐姐,我的麻花辫散掉了
小姑娘眼睛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小脸上满是乞求的神色。
不用说出后半句,林倾月就知道这小朋友来找她做什么的。
她像是那种很会扎头发的人吗?
面对着林倾月审视的目光,徐路栀巧舌如簧:姐姐,她们都不会编这个花样,你帮我试一试嘛,好不好?一会儿我还要去敬饮料呢,散着头发多丑啊~
徐路栀的声音清甜,一旦撒娇起来,掺了蜜一样,更是谁都抵不住。
林倾月弯唇,视线在她的发丝上游移:好吧,那我勉强试试。
徐路栀见计划奏效,忍不住笑眼弯弯,摊开手心,里面不是发圈,而是躺着一颗小小的糖果。
林倾月不解。
给姐姐的报酬。徐路栀笑得跟糖果一样甜,声音软乎乎的,姐姐喝酒了,吃块糖吧。
林倾月心中一动,捏起糖果,小心翼翼地撕开糖纸,舌尖一舔,将小小一枚糖果卷进嘴里。
西瓜的清甜味从舌尖蔓延开来,很快充盈了整个口腔,和酒香的微苦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看见林倾月果然吃了糖,徐路栀舔了舔唇,口中一模一样的一颗糖果正在慢慢融化,黏腻着口腔,说不出的甜滋滋的。
她伸出另一只小手,放松拳头,白净的掌心中是一枚圆圆的发圈,蜂蜜般的颜色。
徐路栀抬眼,满怀期待地看向林倾月。
林倾月轻叹一口气,雪白的手腕里套上了蜂蜜发圈,衬着纯黑的指甲,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可爱。她指挥徐路栀:你背对我。
徐路栀心头微动,乖乖转了个身,背对着林倾月。
这里是大厅的角落,四周嘈杂喧闹,觥筹交错,而这里却是块难得的安静地方,只有她们两个人。
没有镜子,徐路栀看不见背后情景,只是感觉到林倾月的指尖擦碰过自己的耳廓和耳垂,慢慢梳理着自己凌乱的发丝。
这时候,她非常的痛恨为什么头发上没有触觉器官,不然的话,她就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头发躺在林倾月掌心的感觉。
一定很温暖,很柔软,舒服到冒泡泡。
徐路栀有些紧张地抿着唇,感受着自己头皮和头发上时不时传来的温热,竭力不让自己的耳根发红得过于明显。
桌上摆了还没喝完的半瓶红酒,她还从来没喝过酒,但盯着那一抹诱人的晕红色,只感觉自己已经醉了,甚至都有些飘飘然了。
一直到林倾月在她头上开口:怎么样?徐路栀才如梦初醒般,下意识地去摸自己又一次被编好的麻花辫。
她的手还没碰到,就被林倾月给牢牢捉住了,含着笑意的语调从她头顶传来:怎么,还想再弄散一次?
徐路栀脸一红,吐了吐舌头,连忙摇头。
好了,不用照,你梳麻花辫很好看。林倾月烟嗓低低,通电一般在徐路栀耳边流过。
徐路栀只知道点头,忘了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任由林倾月捉着手腕,傻傻地问:姐姐,那我以后留长发好不好?
当然好啊。林倾月轻笑,她弯着腰,瀑布般的乌色长发垂下一绺来,在徐路栀眼前不安分地晃动着。
徐路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长发的执念如此深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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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麻花辫重新扎好了,徐路栀也失去了再留下来的理由。
她恋恋不舍地站起来,盯着桌上空了一半的红酒瓶,轻声说:姐姐不许再喝酒了。
林倾月淡淡地瞥她一眼:怎么,小朋友管得还挺多?
徐路栀支着下巴,歪着头,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姐姐要是酒喝多了,就吃不下栀栀的生日蛋糕了呀。
那样栀栀会很伤心的。她的语音娇俏,满满都是撒娇意味。
林倾月最烦别人管她闲事,所以特意挑了个没人的角落,屏蔽了一切人对她的议论和目光,只想着纷乱如麻的心事,干脆喝几杯。
谁想到还要被小朋友管头管脚。
可看着徐路栀稚嫩明媚的脸庞,听着她清澈甜美的话语,林倾月莫名的就生不起气来,眼睁睁看着她把红酒瓶藏到了身后,得意洋洋地收缴起来。
跟收缴战利品似的,耀武扬威,巴掌大的一张脸上满是得偿所愿的神色,好像完成了什么大功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