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言惟秋觉得他好像要碎掉了。
江月白一定对他很失望吧。
是不是还会误会他其实没有受伤,只是因为不想跟他去旅行故意找的借口。
所以在他还没出院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偷偷跑掉了,还不允许他来找自己。
“小白。”言惟秋在挂断电话之前,喊了他一声,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确实是生病了,身体很不好,所以需要到乡下的地方静养,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至于是什么病,我不方便多说。”
听筒那边保持安静,言惟秋继续补充:“答应你的事情没做到我真的很抱歉。”
即使他没有信息素紊乱,他也没有信心和江月白一起去旅行。
他们朝夕相对,江月白不可能察觉不到他是Oga。
这次旅行的目的,其实他和江月白都清楚。
但是,他都分化成Oga了,那这次的旅行还有意义吗?
他不想到最后他和江月白之间是不欢而散的结局。
即使做不成恋人,至少他们还是朋友,还是兄弟,还能像以前一样。
或许是他太贪心了。
明明还是在通话中,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直保持着安静。
在言惟秋以为江月白要挂断这通电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没关系的,小秋,我会在海城等你回来。”
“好。”
言惟秋靠着墙壁慢慢地蹲了下来,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上。
他知道,这根刺要永远扎在江月白心里面了。
……
……
自从那通电话之后,言惟秋感觉他和江月白之间隐隐约约多了一层隔阂。
也或许只是他对江月白而言。
随着时间流逝,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八月末。
从一开始的每天互道早安晚安,也变成了言惟秋偶尔回复一次江月白的信息。
江月白:[未应答]
江月白:小秋,吃早饭了吗?
江月白:[未应答]
江月白:今天要做什么?
江月白:[未应答]
江月白:在忙什么?
等到晚上洗完澡,言惟秋才有空拿起手机看消息。
八月是农作物丰收的季节,言惟秋每天都跟在外公身后转,帮忙做些小事情。
看着江月白给他发的信息,言惟秋连忙回复了句:今天跟外公去山上采茶了,山上的信号不好。
下一秒,江月白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言惟秋犹豫了好一会才选择了接听。
“小白。”
“很累?”言惟秋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江月白蹙着眉,担忧地问:“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得差不多了。”言惟秋抱着小熊玩偶拍了一张照片。
江月白看着日历,淡淡地提醒他:“小秋,快要开学了。”
“嗯,后天就回去了。”其实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而且他打算明天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言惟秋默默地把头像换成了他抱着小熊玩偶的照片。
其实他很想江月白,在他印象之中,他从来没有跟江月白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困意席卷而来,言惟秋闭着眼睛轻轻地喊了一声:“小白。”
“嗯?”江月白还在看他新换的头像,从照片里的蛛丝马迹去了解他的近况。
通话语音里一片沉默,过了一会,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江月白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久久没有将电话挂断。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语音电话了,这两个月以来,他们的聊天次数少得可怜。
他有好几次想要去找言惟秋。
但最终都放弃了。
言惟秋不希望他去找他。
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不希望言惟秋不高兴。
那他就在海城乖乖等他的小秋回来。
第二天一早,言惟秋就去了趟医院。
他的检查报告显示他体内的gidh值比上一次检查报告的结果要稳定许多。
医生看了他的病历表信息之后,提出建议:“在学校无法避免要与许多Alpha接触,最好还是贴上信息素阻隔贴。”
言惟秋曾在班里同学的后颈上看到过这种阻隔贴,比大号的那种创可贴尺寸还要大许多。
他现在还在江月白面前伪装自己是Beta的身份,贴上这个阻隔贴岂不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言惟秋眼底透露着不安,甚至有些焦躁,着急道:“除了阻隔贴还有没有其他药物能暂时掩盖Oga的信息素,让Alpha识别不出来我的身份。”
医生闻言,打量了他一眼,但是并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地开口:“有是有,这种药物一颗可以持续两天到三天,它会阻隔你的信息素,无法让Alpha察觉。”
言惟秋双眼微微一亮,请求医生给他开这种药。
医生一边输入药物信息,一边提醒他:“这种药它还能调理你的信息素紊乱,只是这种药吃多了渐渐也会有抗性,它只能瞒住一时。”
言惟秋:“嗯,我知道的。”
言惟秋缴费的时候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虽然医生隐晦地提示过他这种药很贵,但他完全没想到会这么贵。
小小一颗像彩色的糖果装在透明瓶子里面,而且闻起来还是水果味的。
就这么小小一瓶,花了他好几千块钱,他的零花钱瞬间下去了大半。
言惟秋看着银行卡上的余额发愁。
这一小瓶的药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他还要省着点吃。
在茶园的最后一天,言惟秋跟外公学着用茶叶做了很多小点心。
这是他打算拿来弥补放江月白鸽子的小礼物。
跟外公道别之后他就拎着行李箱一路来到公交站牌处等妈妈来接他。
八月末的太阳依旧毒辣,连一点微风都感受不到。
一辆黑色轿车停到他的边上。
“小秋。”
言惟秋抬眸看去,看清来人的模样,吓得他差点没把手机甩出去。
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幸好他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在出门之前就把药吃上了。
“小白,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想来接你。”从看见言惟秋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视线就牢牢地黏在了言惟秋身上。
瘦了,白了,还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好像整个人变得更柔和了。
言惟秋坐在副驾驶上,麻木地系着安全带,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
江月白听到他说话,又将视线挪了回来,落在他的身上,解释:“暑假的时候在家无聊就去学了驾照。”
言惟秋:“好吧。”
他手里还紧紧地握着装了小点心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