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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秋巽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克制着自己不让眼底的泪花落下来,回家后,他给妈妈打了电话,但是生活并没有顺着他的意,连着好几个电话都是对方忙线中。
他不想学钢琴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个夜晚灯火通明的城市里,唯独只有属于程秋巽的这盏顶没有亮,他那单薄孤单的身板静静的靠坐在落地窗前,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射出他的影子。
或许是感到十分寂寞,程秋巽眼底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他不死心的又拨打了一次号码,好在这次在十分漫长的等待后,电话终于接听了。
见电话成功接听,程秋巽肉眼可见的露出笑容,他立马将电话凑到自己嘴边,然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小心翼翼的开口:“妈妈,晚上好,您现在忙吗,我有件事想和您讲,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说重点,我没时间听你和我讲这些废话。”宋眷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冷冰冰的,硬生生的堵住了程秋巽接下来要讲的话。
程秋巽一抹眼泪,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方极不耐烦的开了口:“程秋巽,你哑巴了是吗?张着一张嘴干什么用的!”
“妈妈……我,我不想学钢琴了。”程秋巽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哭腔。
“什么?”宋眷明显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家儿子打电话过来耽误自己这么久的时间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一瞬间火气更大了,她控制不住的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程秋巽,你再说一遍!”
程秋巽被吼得一愣,连忙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吗?”宋眷听他说完,有些好笑的问他,然后破天荒的放下手中的工作,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程父,“如果你有一个能够说服我和你爸的理由,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给你两分钟。”
程秋巽手上紧紧握着电话,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白,他不想把今天老师训自己的事情讲出来。
他的眼睛瞟过柜子上的一个赛车模型,然后的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老师说我不适合弹钢琴,而且我更想学赛车,妈妈,我想当赛车手。”
“赛车手?”宋眷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一声,语气里全是嗤笑和不满,“钢琴学不好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我还没说你给我丢脸呢,你个废物,倒是先给我甩上脾气了?”
“还赛车手,整天到晚不务正业,从小到大这不行那不行,没有一处是让我和你爸拿的出手的,就算我真同意你去玩赛车,你个废物又能给我拿出怎样的成绩?”
“真是好笑,还浪费我这么久的时间。”
宋眷说完也没等程秋巽的回答,直接挂了电话,平常的“嘟嘟——”声此时却无比刺耳,程秋巽抱着膝盖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中飘散着一片片雪白的羽毛。
“下雪了啊……”他小声嘟囔着,站起身走到玄关处随便拿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孙良成是被程秋巽的电话吵醒的,等他下楼的时候,程秋巽已经站在门外好一会了,整个人站在雪中,眼眶发红,嘴唇被冻的没有血色,仔细看还能发现他正在微微发抖。
那是孙良成第一次看见程秋巽露出那种表情。
无助,痛苦,不堪。
那晚之后,程秋巽就变了。
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了。
程秋巽把手机还给孙良成,后者接过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事就和我们说,今天晚上,老地方。”
程秋巽盯着眼前的墙砖,心不在焉的应了一个“嗯”。
孙良成叹了口气,然后推着他回了教室,一边推还一边安慰:“多大事儿啊,不就是个江衍嘛……等会?程秋巽,你上次口中的弟弟就是江衍?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程秋巽抿着嘴没反驳。
“我和顾狗怎么都不知道?”
“小学的暑假。”程秋巽心里有点烦,他现在不太想听到任何有关江衍的字眼,“别问了。”
“哦……那行。”两人到了A班门口,孙良成在窗外给教室里的顾北桁打了个手势,然后开门把程秋巽推进了教室里,“你先上课,我们晚上约。”
说完,孙良成就先走了,程秋巽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他低着头沉默的关上教室门,结果一转身就差点和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江衍来个亲密接触。
他现在对江衍过敏。
如此近的距离让程秋巽心里感到异常烦躁,他皱着眉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江衍,冷声道:“滚开。”
然而江衍是谁?钓系小王子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