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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能在这样宏大的城市里留下印记,如果有,那也是极少数站在金字塔尖的人。
到达时已经是傍晚,当天并没有安排考察活动。
闻潭和同事们入住了公司早已订好的协议酒店,吃完晚餐就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去调研考察,工作人员殷勤地来对接和招待,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闻潭微微放下了心,心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沈天遇在工作上一向是很专业的,不至于为了他这么一个小角色特意安排这么一次出差。
倒显得他在自作多情,过度紧张了。
第三天的考察只有上午半天,中午结束之后,他们就可以启程返回裕海市了。
闻潭认认真真旁听了半天的课程,忽然接到徐源的消息,说中午要请他吃饭,让他考察结束就过来。
后面附着饭店的地址,是一家东南亚菜的餐厅。
这里是徐源的主场,前几天徐源听说他要来,就一直嚷嚷着要请他吃饭,不过前两天似乎一直在外地忙,就搁置了。
自从沈天遇牵线之后,徐源一直对他很热情,他有教学方面的问题问他,徐源也会大方回答,毫不藏私。
闻潭:【你回京安市了?】
徐源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闻老师要来,使命必达!】
盛情难却。
闻潭觉得这样太麻烦对方了,但是对方餐厅都订了,他再拒绝就显得太矫情了。
结束后,他和同事告别,打车去了饭店所在地。
饭店位于市中心,占地面积颇广,装修得异域风情十足。
闻潭报了名字,被服务生领到了位于三楼的小包厢门口。
服务生拉开门:“闻先生,请进。”
闻潭点头道谢,往里走了两步,看清里面坐着的男人,立刻停下了。
身后的门被服务生轻轻阖上。
沈天遇的样子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些,但仍旧病恹恹的,胳膊上缠着白色绷带。
沈天遇坐在位置上,黑眼圈有点重:“怎么站着。”
闻潭:“徐源呢。”
沈天遇:“没来。我让他给你发的消息。”
闻潭心中隐隐有些被欺骗的愤怒。
又是这样,拒绝又怎么样,远离又怎么样,只要沈天遇想,就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他乖乖回来。
闻潭:“我来是和徐源吃饭的。他不来,那我走了。”
沈天遇:“前两天公司现金流出问题,我连夜赶回京安市处理,两天没睡,就是为了挤出这点时间来,见你一面。”
闻潭不相信:“我又没辞职,你非得今天见我?”
“是,”沈天遇道,“我想见你,每天,每时每刻。”
闻潭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可是我不想。”
沈天遇定定地看着他:“所以,我在请求你,和我吃这一顿饭。”
……
闻潭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别扭地吃完了这一顿饭。
他确实是饿了,也懒得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前些天在裕海市的租房里都和沈天遇面对面吃过好几天的饭了,也不差这一顿。
不过,虽然一起吃了饭,但他自始至终盯着自己眼前的饭菜,没有去给沈天遇喂饭。
沈天遇的手还没恢复好,并不能用筷子自主进食。
但今天被算计已经很恼火了,闻潭不愿意继续把冤大头当下去,于是硬着心,假装没看见他颤颤巍巍拿勺子的手。
沈天遇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助理给他喂饭要不到?
如果说过去三年闻潭最大的变化是什么,那就是学会了收起自己泛滥的好心。
善心太泛滥,是会让自己遭报应的。
——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闻潭吃完就想走。
然而沈天遇吃饭的时候伤口崩开了,手背上溢出一串血珠,印在雪白的绷带上,十分可怖。
沈天遇约了私人医生给自己重新包扎,问闻潭能不能送他回家。
“我让司机先回去了。我现在,恐怕没办法拿手机。”
闻潭想拒绝,然而沈天遇手背伤口崩开也是因为他拒绝帮他喂饭,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他把沈天遇扶起来,到路边打了车。
扶着的时候,沈天遇脸色都白了,疼得有些吃不消的样子,轻轻倚着他的身侧。
沈天遇足足比他高十几厘米,闻潭感觉自己被一座山压着,只能勉力站直了,把他撑起来。
“怎么疼成这样,”闻潭有些慌,“拿个勺子,不至于这么疼吧。”
沈天遇微微阖着眼睛,道:“……前两天,在办公室伏案太久了,有的地方没及时换药。”
闻潭嗅到他身上浓烈的药膏的味道,整个人像在药罐子里泡过十天半个月似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