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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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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时璟上了通宵的夜班,刚刚和同事交接完,边揉发胀的眉心边去更衣室换衣服,準备回家休息。
“时医生!五床的病人是你主治吗?”
时璟的白大褂刚解开扣子,一个小护士就急匆匆地敲门。
时璟拉开门:“是,怎麽了?”
“他突然昏迷了,您快去看看!”
“走!”
时璟沉声,边走边单手扣白大褂的扣子,动作干净利落。
靠近病房,时璟就听到了家属的哭声,他进去后,刚和他交班的小大夫拿着除颤仪沖他摇了摇头。
时璟微一点头,上前拍拍伤心欲绝的家属:“节哀。”
随后吩咐围在周围的小大夫,“记录死亡时间。”
他的语气淡然,公事公办,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这个孩子是先天性脑瘫,祸不单行,两个月前查出了不好的病,一个月进了三次icu,这两天,孩子戴着呼吸机都上不来气,时璟一查房就跟着呼吸困难。
小满哥说过,对于茍延残喘,活着痛苦的人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亦是新生。
擡眼,看到了窗外飘下的鹅毛大雪,他平静的眸子闪了闪。
不知道云山村下雪了吗?
如果下了,小宝会带着瑶瑶在院子里堆雪人吗?
小宝的字练的怎麽样了?
瑶瑶有没有再生病?
小满哥不会因为自己说的跟孩子分房睡,而在这大冷的天去睡没有暖气和热炕的西屋吧?
一场大雪,牵动了两个人的心。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遥遥两相望,雪落时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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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夜半,瑶瑶在炕上翻来覆去不睡觉,因为有经验,袁满拉开灯绳,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她的额头。
果不其然,额头烫了起来。
袁满靠着墙,艰难地把瑶瑶抱起来,他的肚子已经有了弧度,如此抱着,显得很别扭。
“小宝,去拿酒精。”
袁满喊小宝,在他找酒精时,袁满伸手去揉她的肚子,软软的,不是腹胀,那就是冻着了。
将孩子放到床上,袁满扶着腰跪起来,把酒精倒在手里搓热了,给她的手心脚心,颈窝腋窝还有肘窝搓了个遍。
因为行动不方便,加上肚子重,袁满搓下来一遍已经满头大汗了。
“爸爸,你教我,我来。”
小宝心疼爸爸,主动提出来,袁满也是真顶不住了,腰感觉要抽筋,就点点头,指挥小宝:“先把手心搓热了,不要太使劲,先搓脚心。”
看着不大点的孩子费劲地照顾妹妹,袁满眼圈一红,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他想时璟了,时璟要是在,他肯定能帮自己。
发现瑶瑶发烧是淩晨三点多,这大冬天又亮的晚,四个小时,小宝和袁满不间断地给瑶瑶搓身上,直到天亮,孩子仍旧高烧不退。
袁满第一次碰到高烧不退,急的不行,天刚亮就要去找陈大夫。
“爸爸,外面路滑,你别动,我去喊陈奶奶!”
小宝忘不了前两年,爸爸就是在大雪天摔了一跤,才让瑶瑶提前出生的,导致瑶瑶不会说话,不能让这个弟弟妹妹也提前出生,他还要听ta喊哥哥呢!
怕爸爸阻拦,小宝跟个泥鳅一样跳下地,穿上小棉袄迎着大雪跑了出去。
袁满也不知他打没打伞,而瑶瑶小脸烧的通红,袁满怕她抽搐,筷子一直没敢离手,而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整颗心都颤了起来。
偏巧肚子里这个也不安分,最近会动了,现在也跟着添乱,踹了袁满好几脚。
“你乖一点,别闹爸爸了,姐姐生病,爸爸很害怕。”
轻抚着肚子,袁满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自从怀孕以来,他变得很爱哭,自己也控制不了的那种。
小崽子像是听懂了爸爸的话,老实地不动了,袁满见ta也那麽懂事,鼻子更酸了:“宝宝,我想你父亲了……”
陈大夫很快来了,她摸了一下瑶瑶额头:“烧多久了?”
“四个多小时。”
“一直没退吗?”
“没有,搓酒精不管用。”
“你起来,我给她打一针看看怎麽样。”
“可是瑶瑶对退烧药过敏……”
“我有过敏药,大不了一会儿吃,总不能让孩子这样烧着,高烧下去会出事的。”
陈大夫一锤定音,掏出针筒配药,给瑶瑶打了一针。
因为怕过敏,陈大夫就坐在旁边守着,半小时后,没有过敏反应,倒是出了点汗,陈大夫用体温计给她试了温度,38.5°了。
“退下去点了。”
她甩着体温计,见袁满脸色不好,“你没事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