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他幽幽地说:“我倒宁肯就是那个长’僵‘掉的样子一直到大。”我问:“你小时候长得什么样?有照片吗?”“什么样?就是这个样。”他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家不爱拍照。”“总有证件照吧?”

“全丢了。”“总有一些留下来的吧?给我看看嘛。”“唉,告诉你确实全丢了呀。”又是片刻沉默。我想象着泰雅个子只有1米55,还没有变声的17岁的样子。

一定非常象女孩,而且是美女。做操时肯定排在男生的第一排,打篮球时被人欺负推出场地,大扫除时要用2个桌子叠起来才够得着教室最上层的玻璃窗。“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我问。

“没事了。好多了。”“对不起了。”“没关系,我自己太’嫩‘了。哎,9:50了,该上班了。我们走吧。”***“我们开始好了,别紧张。”消防员说。

扩创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尽量做酷状,代表这种小手术对我这样的医生来说是小菜一碟。

明天就是年三十,街上放鞭炮的人已经很多,因此火险不断。今天第三次出车时这位老道的消防员过于劳累,因此在从屋檐上下来时被伸出墙外的折断的防盗窗条挂破了胳膊。

尽管伤口很深,达到深筋膜,但他非常幸运,没有割破大血管和重要的神经,所以只要在急诊缝合一下就行了。

让我惊奇的是他非常镇定,即使没有注射局部麻醉药以前,也没有叫喊呻吟。也许他做着这种工作,看惯了生死存亡惊心动魄,所以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稀松平常吧。

“只要你配合,我就不紧张。”我说,边用普通剪刀剪下他的袖子。然后用无菌棉垫塞住伤口,用棉球蘸肥皂水冲洗伤口周围。

我一点也没看他的脸,害怕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他决定放过我,不再和我开玩笑,转而和旁边照顾他的同事谈足球。

我开始有种幻觉,他是读春秋的关云长而我是华佗手下的菜鸟。我再次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周围,新洁尔灭消毒2次,铺洞巾,去掉伤口的无菌棉垫,开皮切包,戴手套,局部浸润麻醉,然后用针筒抽了生理盐水再次冲洗伤口内部,并且用镊子取出了2小块东西,其中一样象铁屑,另外一样象墙皮。

伤口没有太多坏死组织,但不太整齐,我用剪刀剪平2侧,再次检查确认已经完全清洁了伤口。然后我以类似师傅的姿势但比师傅慢4倍的速度开始缝合。

“快点吧,医生,”消防员说“我还要回去交班。”“总要弄好才行,”我以师傅惯有的威严口吻说“别动。”他皮肤坚韧,要用很大的力几乎弄断针才能把针头从皮肤中穿出。

“朱夜!”突然普外科医生冲进扩创室说“手上的事情办好了马上到急诊大组长那里去。听到没有!”我猛点头,然后发现自己被吓了那一下后犯了一个错误,针头从没有麻醉到的地方穿了出来。

汗水从我背上成行地滚落,我感觉胃象是被抽空了,不知不觉住了手,等待消防员痛苦的大叫。

“医生,能不能快一点?”他说,好象是注意到我停下来了。“别急。”我好容易定过神来,继续干下去。普外科医生已经象一阵风一样消失了。我不住地暗自庆幸。

工作是很能影响一个人的。象这样勇敢的男人才会是那种义无反顾冲进熊熊燃烧的烈火拯救你的肉体和惊惶失措的灵魂的人吧。

就象泰雅是那样细腻纯净的人,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有时却又俏皮可爱,就象天蓝色磨砂玻璃瓶里装的茉莉香型的润肤霜。但是普外科医生的指令实在让我忐忑不安,不知道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我。

我走进急诊大组长同样鸽子笼似的办公室时,还心跳不已。他是个肥胖的老男人,有一双长着黄色脂肪瘤的眼睑和一个人双臂无法合围的肚子。他正低头看一本本子,写着另一张纸。我开口道:“李主任,我是…”“创伤科的朱夜,是吗?”他头也没抬,拖长声音说道。

我平时很少和他打交道,一点也猜不透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双手捏着纸口罩,感觉汗水再次渗出。“关上门。”他再次说道。

我顺从地关上门,一面快速回忆这几天来过的病人有哪个对我会特别不满意而到大组长这里来投诉。他终于从文件中抬起头,随手把正在写的一张纸递给我,说:“签名。”

我战战兢兢地双手接过纸,发现是一连串的名字和数字。我的名字旁边是1000,是这些人中最小的。其他人都签过了。难道…是钱?我按耐住喜悦的表情,装做严肃地端端正正地在上面写上我的名字。

“朱夜,”大组长说“跟你说清楚一件事。”我一抬头正好和他四目对视,他表情十分严肃,目光犀利得能扎穿我的身体。<div class="m-isgood">

最新小说: 长乐未央 梓樵 抖m向短篇合集 失忆的朋友 秘密心动(悬疑1V1) 三宫六院哪里逃 好吃好玩不过嫂子(futa) 和未来的老婆们斗智斗勇(futa) 中年男人的改造旅行 中年男人的改造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