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从布莱斯手中接过玫瑰端详一番,压了压嘴角后开始对他的审判:“不问自取是为偷,你知道的吧?”
“当然。”布莱斯对此毫不在意,他抬了抬下巴,以一种玩世不恭的继续开口,“但你又不会在乎。”
潘多拉莞尔颔首,诚如他所说,她向来只管得到自己想要的,至于这东西怎么来——那实在太不要紧。
“所以,布莱克小姐,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与我共舞吗?”布莱斯抬手鞠躬,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绅士。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的眼睛很美。”
潘多拉撇了撇嘴,显然是不喜欢这个回答。
布莱斯见她如是反应,心里有些茫然。他自觉没有说错,尽管潘多拉的脸蛋达不到惊艳的程度,但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的确值得这样的夸赞。他没意识到自己全然忘记了母亲教他的:对脸蛋漂亮的女士要赞美她双瞳剪水与耳环上宝石的光泽,对身材傲人的姑娘要奉承她的吊坠或胸针别致、裙子的颜色与肤色相得益彰,而对旁人会从气质、头脑上寻找说辞的小姐——那才是真正值得细心去交往的姑娘。
潘多拉等着布莱斯继续说下去,却见这家伙只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自己。她被他不加修饰的侵略意味目光笼罩着,这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见她眉心微蹙,布莱斯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无礼,连忙找补:“我说的是真的。”
“你都不如说是因为我的裙子足够贵。”潘多拉的言语里没有半分嘲弄,那口气简直像是学术泰斗在公布什么新的研究成果。
布莱斯张了张嘴,讪笑一声,摇头道:“或许在你说这句话以前,它算得上一个理由。”
潘多拉朝他翻了个白眼,纤长的手指拈着玫瑰花茎,察觉到上头的刺被处理掉了不少,面上露出了不悦,便也不再耐烦:“你既要用玫瑰邀请我,为什么又自作主张地拔掉了刺?”
“我不想看你受伤。”
“玫瑰没了刺,就不是玫瑰了。”潘多拉如是说这,将花往他身上一掷,就起身也往众人围拢着的舞池那边去了。
布莱斯正琢磨着她的话,接玫瑰的动作如他此刻的心绪一样慌乱。无可辩驳的是,他对这个姑娘的兴趣愈发浓烈。从没有哪一位淑女或夫人这样对待过他的邀请或示好,他也从未在她们嘴里听到过那样直白的话——毫不留情地戳破旁人的势利与肤浅。尽管,他并不承认自己彻头彻尾就是这样的人。
他正要循着潘多拉的步子也往那边去,却见潘多拉刚倚靠的沙发边上静静地呆着一双鞋子。那一看就是为了她今天的裙子特制的,但如她所说,那鞋跟的确高得不像是参加派对,倒更适合给橱窗里站在标签边上的娃娃。马尔福家厅堂里自然不会有什么东西让她受伤,但不穿鞋……
布莱斯的嘴角不自主地上扬,将手里那“不是玫瑰”的玫瑰随手扔给多比处理之后就转头追随潘多拉的脚步。但在他即将来到她身边时,看到她正在和西奥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