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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叫我……洛娜吧。”
“嗯,洛娜姐姐……”她艰难的发出声音,虚弱极了,“你来……怎麽绕过爸爸的?”
“不重要。我是来,救你出去的。”洛娜轻柔地说完最后一句话。
艾琳娜怔怔地盯着洛娜。
她无法完全看清洛娜的容貌,唯一能够辨认出来的只有对方苍白的指尖。
那双纤瘦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额头,她听见洛娜的声音,“要逃跑吗?”
她摇摇头,“我……”
“我帮你……”洛娜的手指滑向她,轻触着额头,“我帮你夺回一切,你可以获得自由。”
“不……我……不能……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不能……”
“他是我爸爸……他不会允许我……”
如同初次见面那时一样,她带来了希望,带来了艾琳娜世界唯一的光。
艾琳娜仍然……深爱着她。
既然如此,洛娜不会轻易放弃她。
洛娜闭上了眼睛,说道:“我们想逃避现实时,时间就会淹死昨天的你。明天到来,再把今天的你淹死。当你挥霍时间想透生命的价值是什麽、用什麽样的妙语连珠让自己振作,我会告诉你……”
“去他妈的。好像那些问题、那些痛苦用天杀的一句话就能盖棺定论一样……複杂的世界令人作呕,不是吗?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我们去码头整点薯条?”
“码头……?薯条……?”艾琳娜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她听不懂这些词彙的含义。
“蠢爆了……想不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艾琳娜·罗塞蒂。”洛娜继续说道,语调依然是平缓柔和的,却给予了艾琳娜一丝力量。
“自己的人生?”她喃喃地说,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神情恍惚了片刻,她忽的笑了起来,低声说道,“我想。”
“阿拉霍洞开/Alohomora。”
冷淡的声音低声念出了咒语,下一刻沉重不堪的枷锁与铰链一并被解开。
艾琳娜几乎一瞬间失去了平衡,艰难地爬起身来,她已经有不知多久没有感受过自身的重量,只能勉强依靠着墙壁支撑着自己。
冰冷的指尖附着在她脸颊上,带来些清醒的触感。
有些不知所措,她擡起眼眸,自称洛娜的女人俯首凝视着她,“快跑。不要回头。”
艾琳娜心中浮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温暖的水汽漫上了眼眶。
她垂下眼帘,将泪水吞进嘴巴,轻轻的抽泣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谢谢你……”
她没有办法理解。
但是,她愿意照做。
她愿意为了活下去,做任何事。
艾琳娜扶着墙壁,艰难地向前走去。她感到自己浑身颤抖,几乎虚脱,但是她没有停下来。
必须赶在父亲来到之前,逃出这困阻她太久的牢狱。
洛娜注视着艾琳娜匆忙离去的背影,轻轻地松了口气。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语气骤然变得冷漠起来:“你没来得及给艾琳娜注射血液,她走了就能自由。”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黑影,黑影渐渐靠近,火光映衬着男人的侧脸,他的瞳孔深邃如幽潭,闪烁着碧绿褐色的光芒,隐藏着诡谲的危险与阴森。
他微微颔首,“嗯。”
洛娜抿紧唇,握紧手中的魔杖,“从始至终,你也不是什麽重要的角色,你也不过是祂的奴隶。而我只要在此杀了你,血裔就会从源头终结。”
她的魔杖指向男子,语气中充满了决绝,“沃尔提根,去死吧。”
男人淡淡地说,“你反抗了主,违抗大同宇宙注定的结局。如此一来你注定湮灭于死亡。水滴注定无法撼动川流,你只是作为一颗棋子鱼死网破在棋盘之上,在时间长河之中被彻彻底底的遗忘,彻底泯灭掉。无人将会为你哀悼,无人知晓你的死去,无人理解你的意义。”
洛娜沉默着,半响,嗤笑一声:“总归好过你,当了一条忠诚的犬。”
她举起魔杖,绿色光华在指尖缭绕。
“别忘了,你也是个血裔。”沃尔提根淡淡地说,“作为棋子,你确实是完美的。”
“那又怎麽样?”
沃尔提根摇头,“杀了我,你也会死。这具身躯是罗塞蒂的先祖,抹除我的存在过去意味着你存在的根基被毁。你穷极一切的悲剧,就要沦为笑料了。”
她冷漠一哂,指尖夹着魔杖,“这就足够了。阿瓦达索命/Avada Kedavra。”
沃尔提根神情不见任何痛苦,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默默说道:“珍惜你最后的时间吧,当它结束后你就会消失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