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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痛得快死掉了……
做不到,坚持不下去了,放弃吧……
不要忍耐了,不要顽固了……
你想,你快要死了……
就这麽死了吧?
不也挺好吗?
对吧?
就在此时,温柔至极的声音,裹挟着春风吹进耳际。
你肯定,这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声音。
“这次不要忘了,洛。”
那股温柔裹挟着灵魂带来细碎的金光,试图给予温暖,试图使世界变得明媚,试图给予一些力量……试图使你陷入温暖的幻想乡之中……
但那并不属于你。
只是虚无缥缈的幻影。
你举起了手,被炙烤的左手,只剩下骨架。
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虚无飘渺的涟漪,努力向它靠近。
嘴唇被熔化,舌头被火焰吞噬,断牙混合着鲜血喷涌而出。
依旧在努力的向那个涟漪靠近。
“我——需——我——”艰难的低语。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你碰到了那涟漪,骤然间,一点一滴的涟漪越扩大越迅猛,如潮水般涌向四周,最终形成了一圈圆环状的波纹。
骤然间,一切戛然而止。
时间停滞了。
被灼烧穿孔的骨头在愈合,内髒和肌肉在修补,皮肤在重塑,血肉骨髓以肉眼可见的可怖速度愈合,融入了新长出来的血肉和肌肉组织。
要足以欺骗凤凰社,足以欺骗休弥伽。
但最重要的是,你在慢慢变成艾琳娜。
理所应当的,她也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所以你必须死,要足以欺骗艾琳娜的死。
要如同最出彩的表演一般,盛大的死。
三秒结束——火焰再次燃烧,紧接着继续被炙烤、被灼蚀、被吞噬……
痛苦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比刚刚的更加剧烈。
疼痛,痛彻心扉。
这一次,她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一根接着一根的骨骼粉碎、重组、再粉碎……
灼热犹如虫蚁噬咬着骨肉,痛不堪言,一次次的将骨头碾碎,再生,碾碎再生,如此反複,一遍又一遍……
来想一点开心的事情吧?
普罗旺斯。
对了,法国的普罗旺斯。
结束后要去那里度个假。然后再规划下一个目的地,最好一辈子不回去。
享受蓝色海岸的海浪,薰衣草的芬芳,以及金黄色的沙滩,温暖干燥的阳光,以及普罗旺斯炖菜……
——
——
粗糙厚重的灵柩被魔杖轻轻一点,便棺木盖子便轻而易举地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腐败焦灰的气息扑面而来,卡琳皱了皱鼻子,走到棺柩前。
里面躺着的是一具重度烧伤、黑灰色的腐烂皮肉黏连在身上的尸体,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残缺不齐的骨骼露出来,皮肤已经完全溃烂,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幅场景,卡琳还是不仅干呕了两声。
这是洛娜·罗塞蒂的遗体。
“真恶心。”卡琳嘟囔了一句,说着她除了一件当初洛娜留给她的‘礼物’。
一个‘拿袋’,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重量的存在。
而拿袋的手提处,用别针别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致送葬人C】
拿袋是藏匿任何道具或魔法物品的好东西,是的,任何东西。
但这一定不包括——人类的心髒。
卡琳将沉重的玻璃罐从拿袋中取出,装满的暗绿色的透明汁液中。
那颗心髒仍旧在微弱的搏动着,跳动间,血脉的律动清晰的传递着——就和当初卡琳从洛娜的尸体上,挖出来时一样的,在搏动着。
卡琳打开了瓶塞,难闻的恶臭气息从中蔓延出来,浓郁而粘稠的腥味充斥着卡琳的嗅觉。
她握住了这颗跳动的心髒,将其放置入遗体左胸肋骨下的缺口之中。
然后她看见,这颗心髒在蠕动,蠕动着,渐渐填满了缺口,逐渐与心肺相连,一丝血沫从心髒的震动中溢出,顺着缺口流淌……
卡琳深吸一口气,退到了一旁。
“喂。该醒醒了,‘弗兰肯斯坦的怪物’。”
傀儡师与提线木偶
漫长,太漫长。
为此,到底做了多少牺牲?
你曾经沐浴在月光和星辰的怀抱中吗?
你曾经站在云端俯瞰过大地吗?
你曾经触摸过相册中的人吗?
在无穷无尽的悲凉之中,你的手上又沾染了多少手足的鲜血和泪水?
在永无止境且漫长的封印中,你回忆着往昔。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祂向来不爱你,祂爱着第七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