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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发丝在光线的映衬下炫目,而她容貌却被层层叠叠的阴影笼罩,显得晦涩莫测。
宛如一潭深渊,无法窥探其中的秘密。
她缓慢地迈着步伐,脚步声轻柔而均匀,一步一步踩着阴影踏向下方,向着赫敏靠近。
最终,在遥遥几节阶梯上停了下来。
赫敏终于看清了那双眼睛。
那双蓝色的眸子显得冷漠,眼尾染上了一抹灰败。
“很聪明,格兰杰小姐。”她轻声赞扬道,声音冷漠而疏离,毫无一丝诚恳,“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甚至有些招摇……”
赫敏没有说话,她默默走上来,与她并列一节台阶之中,但她只是凝视着她。
罗塞蒂冷冷地问道:“无话可说吗?难道你做贼心虚?”
“不,我不对此感到心虚。”赫敏平静地回答道,没有回避洛娜·罗塞蒂那双冷漠的眼眸,“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对此有这麽大的反应。”
“莫非‘盗窃’这类行为不应当谴责吗?格兰杰小姐似乎认为理所应当。”
赫敏噙着一抹不冷不淡的微笑,眼角的纹路随着嘴角的弧度微微扩散开来,“如果是好心而行坏事的人,她对此会感到愧疚吗?倘若是为了帮助爱人而去偷窃,她难道应该对此感到羞愧吗?”
“相当油嘴滑舌……”罗塞蒂小姐亦是如此,不冷不淡地评判道。
“……不仅是油嘴滑舌,”赫敏微微弯腰,略带讽刺意味地鞠躬致谢,看着眼前这位冷淡刻骨的大小姐,她微笑回答:“还有卑鄙。”
“我几乎以为……”她说,“你是在暗讽我。”
“——你知道的。”
赫敏擡起手,纤长洁白的五指按压在自己的胸口,微微倾身,凑到她耳畔低语。
“——所描述的,不及你一分一寸。你可是出色的谎言家。”
僵持了片刻。
罗塞蒂小姐似乎没有受到一丝一毫影响,仍旧维持着她一贯的镇静与冷漠。
也是因此赫敏总能从她为数不多的情绪中分辨出高高在上般的傲慢感。
赫敏总是不自觉心生将她掌握在手中的沖动,哪怕是现在这样——
“你甚至在对自己撒谎不是吗?洛娜。”赫敏低声说,声音低沉。
她盯着赫敏,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变得阴郁森寒,神色愈加冷冽。
她们之间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
罗塞蒂大小姐站在一侧,而赫敏站在另一侧。
两个人都保持沉默,周围空旷的环境让气氛变得更加紧绷。
良久。
“你一直知道特里劳妮的预言会发生,并知道自己会因此而死亡。对吧?”赫敏说,“你準备好了牺牲自己来达成某项计划。你装作一如往常的模样,一天天度过自己剩余的日子。”
“……”
“但如果你错了呢?……如果那是可以改变的呢?”她问,眼瞳如珀,似乎有一缕火焰跳跃其中,仿佛要将罗塞蒂整个吞噬进去生吞活剥,“如果那不是必须的结局呢?哈利不就做到了吗?你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也许你可以告诉我,我想,我或许能够做到——”
赫敏不再似方才那般调笑。她变得严肃也认真了,连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些。
但她琥珀色的眼睛依然闪耀着坚定而纯粹的光彩。
足以夺目耀眼,也足以刺痛洛娜那双阴沉的眼睛。
幽森昏暗的眼眸中闪过了一瞬的挣扎……但仅仅是一瞬。
短暂如昙花,一瞬即逝。
短暂如她的人生,顷刻无存。
她的目光转开,凝视着别处。
又一次她输给了赫敏。
每一次都是如此。
“不,”洛娜断然地说道。
——你永远无法改变。
“即便那本书……不是给你看的,但你也根本没看明白。”
“你不愿告诉我。”赫敏说,“那我会自己寻找答案。”
“那届时……我们拭目以待吧。”洛娜说,眼底的灰败愈加浓郁,她伸出食指轻轻叩击扶手,声音像她的人一样冰凉,“不要让我失望,不要玷污——罗塞蒂的落幕。”
“对了……因为你不着边际的谎言与窃取学生作业问题……我会向级长反应……因此格兰芬多,扣十分。我希望,你不要再犯蠢。”洛娜的声音越发冰冷,“不论怎样,你的确触犯了什麽错误……不是吗?”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带留恋。
赫敏看着她决绝地消失在拐角,垂下眼帘。
越狱
黑暗笼罩着她,她缓缓地睁开眼。
手臂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墨色的骷髅下颚的蛇张开了獠牙,在黑暗中蠕动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