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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失败了。
嫉妒的心绪让我相信了那个陌生女孩艾琳娜的话,她说她会让夏洛特放弃这个心思的。
那什麽鬼的教会,没人在乎。
而代价是——我的一缕头发。
又是梦引啓示,但这一次是祖母。
她见证了夏洛特成神。
我不敢面对那样残忍的结局,可我必须向她承认:我不希望她成为那该死的梦魇之母或是其他什麽。
当我终于鼓起勇气跟她坦诚——我爱她。
而她也给予我回应。
我想,这大概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刻。
当那一天真正降临的时候,我从未设想过……阿德拉是个棋盘,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棋子。
当艾琳娜命令教会将我抓住以后,她握着那一缕头发,将它放在坩埚之中,微笑着对我说:“你说,夏洛特深爱着麦乐迪。那麽她会为了麦乐迪做到什麽程度呢?到最后她会忘掉她对麦乐迪的爱吗?”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扎进我的灵魂,深藏于心底的愧疚被揭露。
最后,艾琳娜将坩埚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她变成了我的样子。
我看着她,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觉得浑身冰冷。
然后,艾琳娜用那种温柔的语调对我说:“好戏要上演了。麦乐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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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乐迪……?”
我忽然感觉,有什麽东西破裂了,又要什麽东西回来了。
是——理智。
是——自我。
我是——夏洛特。
我看着周围的景象,仿佛在某一瞬间失聪了。
耳畔嗡鸣着各种声音,嘈杂纷乱,我的脑袋快炸开了,眼前的世界一阵一阵晃动。
我听到了我的声音。
我听到我在哭泣。
像是从梦里苏醒,我猛然睁开双眼。
她背对着我……我伸手去将她的身体翻过来。
“麦……麦乐迪…”我的嘴唇蠕动,艰涩而痛楚,“我会…救你的。等一等,马上就好了,马上就——”
我看着她。
满目疮痍的脸颊。
残缺不全的肋骨。
支离破碎的身体。
鲜红的肉,惨白的骨。
我的舌尖沾染着她的血液,她的器官与肌肤,她所有的一切。
她的肝.髒在胃里翻搅,她的肾.髒被我溶解,她的血液流进我的肺腑,四肢百骸。
“等等我,麦乐迪,我马上就能,只要我……”
徒劳的试图的去修複这一副躯壳,将血从皮肤渗透进身体,融入每一寸血肉,能感觉到躯壳流淌的血管,脉搏。
她变得与麦乐迪一模一样。
但……那只是一具躯壳。
她死了。
她的灵魂被我吞噬了。
她变成了我的一部分。
我啜泣着,哭声压抑着,哭到嗓子嘶哑,哭到声带痉挛,哭到喉咙哽咽,哭到眼眶通红。
“马上就——马上就——呜……呜……呃呜……哈——”
最终,我笑了。
在哭泣中笑了。
笑得毫无顾,笑得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呵……呵哈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所珍视的一切,是个笑话。
现在我才意识到,这到底有多好笑。
灼热的火焰燃烧着我的躯体,我感受着它在体内肆虐。
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我被撕裂的皮肤、断掉的筋脉、五髒六腑,疼痛从每一处传递而来,感受到它们在我的体内奔腾。
胸口被人刺穿,鲜血淋漓。
是艾琳娜,她温柔
地笑着。
我看着她,看着她将刀刃抽出,表情是那麽轻松愉悦,她说:“嗨,夏洛特。我们又见面了。抱歉,我必须这麽对你,甚至不光如此……别怕,别怕,你不像其他姐妹,你会活下去的……但请你务必记住,别忘了这一刻的痛苦。经历这一切的,远不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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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夏洛特死了。被艾琳娜吞噬了。
阿文克莱尔,他本该面对自己的罪孽,但当他看见自己的同胞一一被夏洛特杀死时,他跑了。
被罗塞蒂抓住的伊丝塔最终被阿文克莱尔释放,当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到达阿德拉时她所见证的是废墟与无数尸骸。
她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没有了任何尊严,她拽起阿文克莱尔的领子朝他咆哮着,夏洛特才十三岁。
阿文克莱尔默不吭声。
在这里,她遇到了未被夏洛特完全吃掉的神子,她与神子融为一体,对罗塞蒂降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