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地方很空旷,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估计能容纳五六百人大小,重绛走着路翻过山,走得气喘吁吁才看见山谷中的祭祀之地,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广场中央星星点点亮起了灯火,走进了些才看清楚是几十堆篝火,现在广场上走动的有百余人,零零散散的搬着东西,还有些供人休息的草垛就放在广场边沿。
只是,广场最中心那个未点燃的篝火上面放着的是什么……十字架?
重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镇长在前面走着,“作为特莱戈小镇的居民,镇子将你们生养大,故而每个人都有义务为镇子做出贡献。这一次祭祀,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最核心的,是要出最多力气的,懂了吗?”
苏白昭问:“镇长,我们要做些什么?”
镇长顺着长长的坡道下到了石板铺就的广场上,他背着手看着四处燃起的篝火,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很模糊:“等待。”
重绛落后许多,听得不是很分明,但一种莫名其妙的思绪混乱袭来,仿佛下意识就要跟着镇长的思绪走,这种感觉让她顿时觉得不太妙。
疫医握住她牵着的手,将她的步伐拉停下来,他低着头,常常的鸟喙面具几乎抵在她的鼻尖,疫医的手捂着她的耳朵,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带离了广场。重绛来不及回头和自己的同伴告别,随着疫医回到了偏僻的山林间,她站在原地疑惑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很厚重的‘瘟疫’气息。”疫医低头说,“不要靠近镇长。”
重绛想到了刚才那种古怪的思维混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长的话语似乎拥有某种魔力。
两个人站在冷风里吹了一会儿,重绛头昏脑胀的感觉消散许多,她抿了抿唇,低声:“我想去镇长家看看。”这些天她都和疫医呆在一起,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去好好勘察环境搜查线索,现在所有的镇民都在为祭祀彩排而出动,镇子里完全空了下来,正是搜查的好时机。
镇长,作为这个副本小镇里最有号召力的人,他的家里肯定有重要线索。
疫医没说话,只是跟在她身后,在臭气熏天的小巷子里七拐八绕之后,重绛终于来到了镇长家。
显然镇长是当地的豪绅,屋子门前的环境干净许多,也偏离了贞子中心的位置,处于小镇的边缘地带,空气清新不少。
屋子里很黑,所幸已经傍晚,疫医手杖上的马灯被点亮,屋子里的光线明亮许多。
重绛几乎是第一时间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日记。
重绛:……
谁家好人写日记啊!
特莱戈小镇的镇长好人写日记啊。
这是一本老旧到几乎已经无法追溯年代的日记,破烂的封面表皮,根据日期来看,最近的一篇应该是今日才写的,还未完全写完,而最开始的一篇,距离今天已经有两百多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脑瓜子嗡嗡的。
随手一翻就能发现这两百多年来的记事录字迹完全一样,这还是人均寿命不足50的,黑死病泛滥的14世纪,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日记记载的内容大多是和祭祀有关,完完全全坐实了这个日记的记录者,就是特莱戈小镇的镇长。
然而日记写的东西完全令人头晕目眩。
【莱文小镇的人警惕性很高,他们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们知道……何为神的旨意。】
【没有人能够抵抗年轻的诱惑,而我不一样,我追求的是不死,我要长生!】
【神的力量逐渐减弱,喝过圣水的孕妇开始死亡,但是他们仍旧疯癫贪婪地想要追求容颜永驻,他们将被神明赐福过的尸体挖了出来,这不是我想要的,那太恶心了。】
【神与我对话,祂告诉我,祂需要血肉,满足祂,祂的力量会助我实现我的愿望。】
【镇子里来了几个外乡人……他们兴致勃勃地探寻着整个小镇,想要挖掘出所谓的事实真相,找寻神的秘密。这很好,当然很好,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献祭的一环,他们会帮助我的。】
【我看上了其中一个人,他太年轻太美好了,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我献上的祭品,祂很满意,我也很满意……该离开的已经离开,新的躯体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年轻,我也要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离开了莱文小镇,来到了文迪小镇。】
【我被他发现了,这个宛若臭虫的医生……怎么哪里都有他!真该死!】
……
【他也只是看着,他只能看着。】
【臭虫是无法阻止神的,哈哈!祂的脚步,只有我能追随!】
……
【不,这次的外乡人里出现了一个异类……】
日记里的内容信息量巨大。
镇长和邪神有交易,邪神的力量给孕妇“赐福”,喝下圣水之后,孕妇剩下的孩子被食用就会有永葆青春的效果……
所以,不是每个女性都有机会成为种子的温床。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凯莉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而凯茜却已经死去——
因为凯莉没有被赐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永葆青春并不能推迟死亡的到来,随着生命的增长,孕妇还是会死。
神明的力量逐渐减弱,或许导致了永葆青春的效果也逐渐减弱,镇民们察觉到了血肉的效果远不如从前,他们将已经埋下去的孕妇挖了出来,继续将种子种下,期望着获得以前那样效果立竿见影的“果实”。
镇子里来了外乡人。
这些外乡人……应该是所谓的玩家。
玩家要找出镇子里的真相,他们的任务大概和她的所差无几,摧毁瘟疫源头,拯救五个村民。他们或许找到了最终的真相,却发现小镇的居民已经疯癫,为了容颜不朽甚至不惜从死人胎腹中获取血肉——玩家们意识到了瘟疫的疯狂,这些人脑海中的执念已经无法根治拔除,因此他们决定摧毁整个小镇。
然而,摧毁正中镇长下怀。
甚至不用镇长字迹动手,这些被玩家被杀死的镇民,成为了邪神的祭品。
其中的一名玩家,成为了镇长的新躯壳,他穿上“他”,前往了下一个小镇。
然而他碰到了疫医。
疫医似乎无法直接杀死这个镇长,所以镇长才会如此猖狂地在日记里讥讽疫医“只能看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的确是一个死局。
重绛转头看向旁边安静站着的疫医,他就像一座很高的人形摆饰,站在不远处,拿着手杖,为她撑起灯光,似乎没看见,又似乎并不在意镇长在日记里对他的冷嘲热讽。
“他是瘟疫的源头吗?”重绛仰头看着他,“‘瘟疫’是镇子上的居民对于容颜返老还童的渴望,然而这种邪恶而疯狂的源头,其实是邪神。所以想要彻底清除瘟疫,我们不仅要破坏祭祀,杀掉镇长和镇民……”还要想办法弄死邪神。
疫医低头看着她。
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低头看着她。火光映在他苍白森然的鸟喙上,让那冰冷的骨制面具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度。
“保持理性的思考。”疫医的声音很平静,丝毫没有风雨欲来的压抑感,反而像是篝火旁的闲聊一般,“不要忘记你为何而出发。”
重绛愣住。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提示。
她为何而出发?为了通关。
通关任务……
【通关条件:找到感染源,阻止疫病的传播;解救至少五位镇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努力地思考着疫医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她发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她做不到。
疫医在话语中给过暗示。
他在给那个尸体开颅的时候说过,他尝试过很多次,这次也失败了。
她问到能不能用火烧掉孢子的时候,疫医说,对她来说,是有用的。
【我献上的祭品,祂很满意,我也很满意……该离开的已经离开,新的躯体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年轻,我也要离开了。】
重绛蓦然睁大了眼睛——
什么叫该离开的已经离开?
意思是,除了那个被用作躯壳的玩家被镇长加以利用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副本,其余的玩家都已经离开了吗?!
怎么离开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望着疫医,问了句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能够离开‘这里’吗?”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滑稽,毕竟昨天疫医才说过他会离开这个小镇,而且东西都收拾一大半了。
但两个人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疫医道:“对你们而言,我是守门人。”
对玩家而言,他是这个副本的守门人,副本不死,他便不能离。
就像是地缚灵。
“对于我们?……那别的呢?”
疫医低着头,声音很淡:“永无止境的追杀者。”
疫医是瘟疫的肃清者,他会追杀镇长这个金蝉脱壳的“老鼠”,直到永远。
然而副本将他限制住了,他无法脱离副本,真正肆意妄为地对镇长展开杀戮,他被剧情所禁锢,一如他无法反抗系统对他施加的压制,必须将身上最贵重的道具赠予重绛,也不能拒绝她的要求。
永无止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有些恍惚,她感慨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猛地一怔,抬头看他,问得很隐晦:“那么每次开关门的时候,屋子里总会焕然一新吗?”
既然是守“门”人,那么副本就是屋子,在他开关门之后,一切都会重来吗?
这几乎是探寻副本根源的举动,自然不能问的太过直白。
疫医低头看着她。重绛能够感受到他的审视,他发出短暂的笑声,但并没有多少愉悦的情绪在里面,只是顺着她的话回答道:“是的,但屋子里总有只喜欢乱蹿的老鼠。”
是的。
每次副本刷新,所有的东西都会重新洗牌——
但是屋子里出现了一只“老鼠”,这只老鼠并不会被刷新记忆。
老鼠,同时也是黑死病的传播者……
毫无疑问。这只老鼠,是镇长。
他是镇子里当之无愧的领导者,只不过,他引导着所有人走向了癫狂。毕竟只有和他一起同流合污,才能够让获得足够的利益,才能让刚出生的婴儿满足人们永远年轻的欲望。他就是那只传播瘟疫的老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轮回副本。
无论疫医怎么杀光所有人,副本依旧会重启,镇长换上新的躯壳,来到一个“新”的小镇,镇民依旧会被诱哄着犯罪,完美地走完所有流程……直至副本再次开启。
所以疫医提示她。
“保持理性的思考。”既然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一角,就要想明白以自己的能力究竟能做些什么。
“不要忘记你为何而出发。”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干涉副本的轮回,她要做的,只是完成系统交给她的任务,这样就够了。
她无法杀死邪神,也不能制止镇长的行为。
……
重绛垂眸,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的任务是,
杀掉老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重回祭祀广场的路上,重绛忽而有些好奇,她看向疫医:“如果我们几个,通关失败了,会怎么样?”
疫医垂头,电子机械音平静而冷淡:“祂的力量会被增强,故事会继续。”
重绛一愣。
什么叫做“故事会继续”?
疫医看着不远处燃烧的火光,声音几乎毫无波动,道。
“镇长的第一次觉醒,就是四人团灭,力量被镇长供奉给了神明吸收,在交易下,镇长达到了伪永生。”疫医看着广场,“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在循环往复之中,日记对他而言永远都是崭新的一页,他不会意识到这是轮回,哪怕他拥有记忆。”
“通关成功,神明的力量是动态恒定的。如果通关失败,祂会帮助镇长跳出轮回。”
邪神让这些人永葆青春,付出了自己的力量给镇民,而镇民在献祭的时候死去,力量被邪神吸收,在轮回中,这是一种循环。
轮回,是一种限制,一种保护。
然而进入副本的外来者,玩家,是多余的力量。如果死在这里,相当于献祭给邪神的力量大幅增加,祂可以突破桎梏,指使镇长做更多的事情,祸害更多的人,酿出更多的人间惨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闭了闭眼。
这样的事情……绝不能让祂得逞。
回到祭祀广场上的时候,众人已经恢复了原样,广场上依旧热闹,似乎没有人受到镇长的影响。
“待会儿祭祀彩排的时候,祭司会给所有女性发下来一杯水,水有问题。”赵镭把双马尾少女叫到角落里,拿出一个刻着数字的木杯递给她,“这是你的杯子,看准编号,到时候别被人抢了。你还有纯净水吧?把那个倒进来,到时候喝那个。”
双马尾少女吓了一大跳,见赵镭如此隐蔽地告知,又有些犹豫:“我们……不告诉那两个吗?”
赵镭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去救和我不对付的蠢货?”
双马尾少女迟疑:“可是根据重绛的说法,我们五个利益目标是一致的,万一她们今晚死了,我们也没法通关啊……”
赵镭说:“你仔细想一下任务,‘救下五个镇民’,它没有指名道姓说要救下谁,对吧?重绛说要救下来的五个镇民是我们玩家,但谁又能说一定得是玩家?怎么就不能是真真正正的居民?放心吧,我已经让两个村民藏在地窖里了,就算重绛死了,我们也有五个人。”
双马尾少女隐隐感觉到不安:“但是重绛说过……”
重绛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放弃掉那些村民,尽量保护好自己,如果能帮助疫医杀人尽量帮助疫医杀人,方便他更迅速地摧毁这个小镇的污染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说了吃了婴儿肉的都是感染瘟疫的人,镇子里这样的情况真的会有没被感染的人?而且赵镭这么做……这些村民藏在地窖里真的可以不被发现吗?
更何况重绛和疫医的关系……
“救人,为什么不能是从屠村的医生手里救下五个镇民呢?毕竟任务也没说怎么救下来不是么。更何况感染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看见了?她的话语全都是臆测,不能信的。”
赵镭笑起来,“你如果更相信一个新人的判断,那么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她俩。”赵镭的神色依旧很淡定,“我不会阻拦你,但相应的,我也不会救你。说实在的,我对你这个新人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是么。”
赵镭说完就离开了,丝毫没有顾及她发白的脸色。
双马尾少女看着赵镭的背影,看着赵镭和镇长相谈甚欢的模样,咬了咬牙,混进人群,朝着重绛的方向奔去。
重绛和苏白昭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双马尾少女气喘吁吁地来到俩人面前,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疫医,抿了抿唇,道:“赵镭说、嗯,祭祀上的水……有问题,别喝。”
重绛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本来偷偷换上疫医套装,是想要看一眼周围镇民的感染值,谁能想到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里,她居然在自己的手里也看见了数字。
【感染值:4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只是个杯子而已啊?
这究竟是个什么啊?
她不懂,但大为震撼。
谁曾想双马尾少女呆滞了一下:“啊?你……你知道?”
重绛回想着疫医的话,颔首道:“这个杯子就是罪魁祸首啊,杯子里染着婴儿的血。这个祭祀本来就是镇长心怀鬼胎,加了水喝下去之后会被加剧感染,然后就可以开始被孢子寄生……你怎么了?”
双马尾少女拿着杯子的手抖个不停:“赵镭,赵镭跟我说,祭司给的水有问题。”
重绛:“……”
属于是,说了,但是又藏着掖着了。
重绛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就知道镇长这一次选择的金蝉脱壳的对象是赵镭,就拿赵镭和镇长的亲密程度来说,不选择他都难。更何况说不定是镇长许诺了什么好处,让赵镭答应了这助纣为虐的行为,说一半瞒一半,将人往火坑里面推。
苏白昭目光幽幽,笑了一下:“哦?那恐怕你被骗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跑过来跟我们说这些东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马尾少女瑟缩:“我只是……不想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而且,与人为善……还是提醒一下嘛。”
苏白昭忍不住乐了一下:“看,我就说,这么单纯,还相信赵镭这玩意儿,迟早被骗得渣都不剩。”
少女:“……”
她忍不住哭丧着脸:“那,那怎么办?”她看了一眼自己来的方向,只觉得那里仿佛是万丈深渊,“我现在要怎么做?”
傻子都看出来赵镭隐瞒了很多信息,而且就她目前观察得来的结论,重绛虽然是个新人,但是她得到的信息不比赵镭少,最主要的是,她不藏私啊!哪像是赵镭,说一半留一半的!
“如果按照赵镭所说,所有的女性都要喝下这杯加了东西的水,那么这个祭祀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我们无法预计喝下去产生的后果,也无法做到拒绝。”重绛沉吟,“毕竟,如果这些小镇居民强迫我们,我们是走不掉的。”
苏白昭:“……”
双马尾少女:“……”
重绛说:“我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人罢了。”
所以她也无法能够保证她就一定能护着二人安然无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如果选择我这个阵营的话,我的建议是:找医生庇护。”
俩人面面相觑,苏白昭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疫医,他面朝广场中央,像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冷漠地审视着这样愚蠢疯子的狂欢。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鸟喙微微偏离些许弧度,他侧目“看”了过来。
冰冷的注视,像是被蛇缠上了身子。
即使隔着面具,即使一字未言,但……好强的压迫感。
苏白昭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一下肌肉。
“我们怎么向医生寻求庇护?”双马尾少女脸上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她看着重绛,满脸的求知若渴。
“问问医生就知道了。”重绛似乎看出了两个人的抗拒,安慰道,“我用道具和医生换了道具,这说明医生是可沟通的,别害怕。”
“……”苏白昭眸光微微闪动,随后二人的表情有些窒息。
我们又不是你!
光是看一眼那一米九的身高就已经被压得抬不起头,再加上那个鸟嘴面具和冷漠无情的态度,对待除重绛以外的玩家都是不假辞色的冰冷森然,她们不害怕谁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性命当前,胆怯也是顾不得什么了,两个人磨磨蹭蹭地来到疫医身前,开始小心翼翼地交流。
双马尾少女率先豁出去:“医生,嗯……我想问一下,想要在这场祭祀中安然无恙,我们要怎么做?”
苏白昭大惊:你这话里话外的,是想要白嫖?!
她连忙捂住这家伙的嘴,对疫医赔笑:“不好意思,医生,她没说清楚,我来吧。”她快速组织了下语言,“是这样,重绛和我们说想要度过当前这场灾难,来找您是最优的选择。我们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想问问,要怎么做您才能救我们一命?”
疫医盯着两个瑟缩干笑的人良久,她们毕竟还是畏惧他的身份,连语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疫医的目光落在旁边的重绛身上,声音很淡,却是对着二人道:“让她替你们与我交易。”
随后疫医将重绛带到一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密谋几番,重绛恍然点了点头,转过身来。
疫医的意思很简单,重绛可以把那瓶醒神药倒出来两颗卖给她们,至于价格多少,疫医也大致说了一下,至少五十积分。
毕竟是作弊级别的道具了,生死关头,五十积分已经是十分划算的价格。
“五十积分或等价道具。”
两个人脸上的笑裂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怜双马尾少女才是第二场的副本,苏白昭经历也不多,两个人的家底着实不丰富,这一下几乎是狠狠宰了一刀,也难怪乎两个人笑不出来。
苏白昭试图砍价:“……能便宜一点吗?”
双马尾少女也殷切望着她。
重绛摇了摇头:“这个价格是保证最后通关的价格,已经很划算了。”
俩人:“……”
虽肉痛,但小命更重要。
有积分,那也得有命花啊!
两个人咬牙划给了重绛五十积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接下来要怎么做?”
重绛从兜里拿出两颗药,一人手心里塞了一颗,眨了眨眼道:“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喝了水之后会呈现感染状态,到明天感染值会升到20,小镇平均感染值会升到70。这是一颗能够清除80感染值的醒神药,你们可以明天再服用……但是还是要保持警惕,毕竟我们不知道镇长还会做什么。”
两个人看着手心的道具,连忙检查一番,而后呆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白昭叹气:“真有感染值这种东西啊……”
双马尾少女也叹气。
重绛只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感情你俩压根就没信我说的推断。”
苏白昭打着哈哈:“哎呀,现在信了嘛。你都能拿出这个东西了,肯定是大神!”说完苏白昭不由得凑近了几分,用手肘戳了戳重绛,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小声问:“你和医生密谋了什么?”
重绛微微一笑,竖起手指做了个禁止讨论的手势:“事以密成。”
苏白昭:“……”整的还挺神秘。
苏白昭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她没有和重绛交恶的意思,走到一边开始检查自己的道具,垂眸敛去自己眼底的兴味。
虽然重绛说自己是新人,但是她可不觉得这是个新手——能和NPC如此亲密的玩家本就不多,除开她可能是技能或者道具的因素,就光凭借着重绛刚刚的那句话“我用道具和疫医交换了道具”,就足以漏出马脚。
新人是不可能拥有道具的。那至少得是经历过两场以上的玩家才可能拥有的东西。
譬如这个双马尾少女,她的手上就只有积分,根本不会有道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苏白昭自己手上也不过是一个低等道具,家境如此窘迫的份上,是根本不可能和NPC交换道具的。
重绛如此豪横,只有一种可能——她是高级玩家,只是在这里扮猪吃老虎罢了。
如此看来,跟着重绛走,准没错。
……
重绛不知道苏白昭内心小九九,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今积分到手,系统非常自觉,立刻显示商城已经开启。
按照原本的顺序来说,玩家应该在通关第一个副本的时候获得积分再开启商城的,但在疫医的助攻下重绛硬是提前进入其中。她在商城里好一通浏览,心中升腾起望洋兴叹的悲凉感来。
商品种类很丰富,奈何买不起的居多,她按照自己的财富实力筛选了一下,能买的寥寥无几。
随手一划,余光居然在商城里面看见了薰衣草制剂。
【薰衣草制剂:能够让人身上散发出馨香的制剂,使用方法:口服。】
这是一支高达80积分的制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的功能就只有让人身上散发出馨香,简直比那些奇奇怪怪的便当和盖浇饭还要鸡肋,而且定价还这么贵,它的实用意义在哪里?这个东西显然很少有玩家购买,再加上这个昂贵的价格,谁买谁是冤大头。
重绛又搜索了一下醒神药,看到其价格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五十颗药丸,两万积分。
疫医送给她的,是价格高达上万的道具?
这下人情欠大了。
重绛幽幽叹气:看着苏白昭那肉痛的模样……积分如此少,恩情如此多,她只怕是这辈子打一辈子工都还不完了吧?
她还是不怎么喜欢欠人情。尤其是被这个恋爱天赋弄得很尴尬的情况下,自己已经欠下疫医的已经不知多少……而人情这种东西,不及时还掉,就会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虽然商城的物价已经告诉她积分的重要性,她需要的东西也很多,但她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买下了薰衣草制剂,偷偷摸摸凑近疫医,往他手里一塞,装作无事发生地哼着歌,假模假样地背着手走到远处,装作很忙的样子,观察着小镇居民布置祭祀。
也不怪她做贼一样。
要是被那俩知道自己的积分转手就被花了,还是用于“贿赂”疫医,她不得被围着盘问啊?
后续肯定还会被追问,她怎么知道疫医喜欢这个道具?她怎么和疫医拉近关系的?明明只是一个新人,哪来的积分可以用来购买道具讨好疫医?然后她若是支支吾吾,肯定要被人指责不诚实,隐瞒自己的真实状况,很有联合NPC来害玩家的嫌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墙倒众人推的原则……毫无疑问,这个行为相当危险。
所以,还是偷偷还吧。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疫医,都好。
……
疫医垂头看了眼手里的玻璃试管,晃了晃里面润泽光亮的液体,想起了在篝火旁的对话,沉默半晌,将它收回了自己身侧的医药箱中,微微歪着头看向那个故作不在意的少女。
她大概会吃很多亏。
对很多玩家来说,好钢用在刀刃上才是真理,没有人会在得到了线索的情况下还如此任性妄为——他分明已经告诉过她,这个东西,在明天下午用的收益最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浪费。
而对于新人来说,道具的浪费,是致命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重绛站在偌大的广场上,对距离毫无把握的她也不知道这个广场有多大,但是容纳数千人,已经是绰绰有余。
镇民脸上都洋溢着夸张无比的笑容,无论男女,目光灼灼地盯着篝火上面挂着的锅,带着兴奋,丝毫没有玩家队伍里弥漫着的凝重氛围。
她看着这些仿佛磕了的镇民,心底恍惚。
在这些人眼里,他们已经不认为食用婴儿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了,就像是吃饭喝水,自然得就像是他们天性如此。
“瘟疫”。
催生了狂热的邪教信徒。
火光疯狂地摇曳着,疫医的影子落在她身上,颀长的身材遮蔽了光线,他显然没有将视线放在那群癫狂之人身上的意思,只是低头望着她,漆黑的兜帽下伸出的鸟喙看起来越发锐利森冷,仿佛要将人的颅骨啄穿。
她恍惚地望着。
谁能说自己所处的时代,不会存在这样的“瘟疫”呢?当所有人都觉得某件事理所当然的时候,都认同这是为了种族延续生存而做出的必要牺牲的时候,这个时候……怎么定义对错呢?
一件事正确与否,判断的依据和价值又是什么呢?
法律,还是道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他,看了许久,笑起来。
重绛实在不是一个喜欢为难自己的人,想不太明白的事情就不去硬想了。或许是自己阅历不过,或许是自己道行不深,又或者,她还没有站在那样一个高度,能够仔细的审视批判这个时代。
她尚且是时代中的一份子,而有句话说的很好:当局者迷。
她不知道自己的思想是否愚昧,是否具有时代局限性,但就当前而言,她的认知告诉她,用这样阴损的办法来延长自己容颜时效的做法是不对的。
所以,哪怕这些人再展露出欢欣鼓舞的神色,哪怕他们认为这样的事情再正确不过,她也会配合疫医杀掉这些人——
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且做到的最好办法了。
“祭祀快开始了。”重绛看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镇民,第一次感受到了镇子里的活气。虽然他们的活力是来自于能够永葆青春,而且手段残忍,但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种节假日欢欣鼓舞的氛围。
“嗯。”疫医应了一句,目光直直地看着高台上穿着华丽装饰的镇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拢,映着火光的鸟喙上深红的液体越发艳丽,就像他刚才吞噬了新鲜血肉那样可怖戾然。
镇长的目光与他遥遥相望。
他们都知道无法杀死彼此,但他们都为之而殚精竭虑着。
镇长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没有人会永远胜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祭祀的彩排看起来毫无诡异之处——至少对于那边站着的镇民来说,这是一场盛大的,令人感到兴奋的祭礼。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重绛在人群包围下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寒意,那是一种暗中的窥视,那种不容忽视的注视紧紧黏在她的身上,让他不自觉地感到瑟缩,她环视四周,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带着面具的镇长。
他的脸上被画了奇异的色彩,令人……
一只漆黑的手套猛然遮蔽了她的眼睛,重绛的身躯往后重重一倒,被摁在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她有些愣愣地看着前方,耳朵里周遭的场景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神圣的,令人不可亵渎的梵音。
她站在一个空间内。
【在生命的尽头,你所求的,是什么呢?】
重绛茫然地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讲真,她似乎真的没啥追求。
【当你垂垂老矣,你是否曾经想过,自己重返年轻靓丽?】
面前浮现出一面镜子,重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皮肤干枯,眼窝深陷,皮肉达拉,整个人的机体仿佛被抽空了生气,只剩下一副濒死的皮囊。她好像过了很多年,虚度了很久很久,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似乎想不起来自己经历过什么,却在茫然中,即将踏入生命的尽头。
她回想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对吧?”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要死了,为什么我会站在卫生间里?”
“我不该死在游戏舱里面吗?”她很认真地问,“全息游戏二十年内会有技术突破,以我的积蓄肯定可以购买一个全息舱,那我死也应该死在游戏舱里啊。我这种懒人,不看,不打游戏,站在厕所里干嘛呢?”
【……你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你是否有不舍?是否有未完的心愿?是否有放不下的东西?】
重绛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沉沉地叹了口气:“……没有。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你是想要我临死前还在担忧,好让我死不瞑目吗?”
【……】祂不死心,继续问,【如果我能让你变回青春靓丽的时候,让你充满生机活力呢?】
重绛叹息:“那你可真是太坏了。你知道年轻人在家里要被使唤干多少活儿吗?从小学到大学催学业,学业完了催工作,工作完了要上班,上班之后要催婚,年轻人的压力这么大,你还让我变得年轻靓丽,你是想让我当牛马然后狠狠磋磨我吗?我好不容易成为老登,为的就是休闲娱乐的养老生活,我只是想看看,打打游戏,有什么错?你这是在剥夺老年人的精神娱乐活动。”
【……那你就愿意这样老去?你尚未体验的,还有那么多,你真的甘心?】
重绛道:“不甘心啊。但我都是个老不死了,不甘心有什么用?”
【我可以让你重返青春,体验美好年华,拥有更多可能……】
“……回到多少岁?”重绛好奇。
那道声音似乎听出了可乘之机,它蛊惑道:【回到你十八岁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绛:“……”她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
声音见她激动,不由得雀跃起来:【是的。我能让你……】
重绛撕心裂肺:“你的意思是你要我重新打《东凛望日》这个剧情和打击感巨好,但是关卡设计师和成就制作师全部都是畜生的粪作动作游戏,并在一周之内不眠不休对着攻略盯帧寻找,死一次就要重来的情况下,打满999次通关结局然后最终获得【凛日死忠粉】的称号成就后,再来一次并在此次通关流程里拿满300个限时成就完成最终大圆满结局?”
她泪流满面:“你杀了我吧……狗日的精神折磨主义粪作,我不想再打了。”
【……】
良久的沉默之后,祂的声音变得低沉,平静,又漠然。
一阵灼热的微风拂面而来,耳畔似乎传来了狂热而激动的叫喊声,呼呼的风声,杂乱的脚步声,怒骂声……然而在这些声音里,最为清晰的,仍旧是这一道宛若梵音般神圣的声音。
【她是最纯净的献祭品,只有将她献祭给我,年轻的力量才会重新回到身体……】
【去吧。】
【杀了她。】
重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歪了歪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子里的自己岿然不动,只是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冰冷又淡漠。
祂为什么不放她出去呢?
重绛的目光似乎黏在了镜子里的人影身上,她的大脑想要思考其他的东西,却不自觉地开始回忆自己的以前,从幼年,到青年,点点滴滴里,她似乎萌生出了某种贪婪——要是自己还年轻就好了。
要是她还年起,就还能继续玩游戏,继续享受这个世界,继续那些精彩纷呈的故事,体验不一样的境遇。
然而她已是垂垂老矣,皮肤干皱,瞳孔浑浊,她再也没有以前那样傲人的手速和反应能力,她费尽千辛万苦再也不能如同那些天赋型选手那样速通,她也拿不下一款全球游戏的竞速记录,她已经老了。
她不想再看见自己这张脸……
这回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悲哀。
……别看了。
重绛想。
别看了。
“你知道吗。”重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她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失望地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像我这种臭打游戏的,尤其是喜欢打竞技游戏的,是很容易红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猛地一拳把玻璃捶碎,“我草拟大坝的,你盯着看你妈呢!”
重绛睁开眼睛,她五感刹那间重回现实,耳边尽是呼呼风声,周围景色飞快倒退着。
身后是尖锐的怒骂,人群的眼睛已经全然鲜红,他们炽热地盯着她,仿佛是投入饿狼群中的唯一一块肥美鲜肉,他们的眼睛充满了贪婪的欲望,一瞬不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哪怕他们在奋力追赶,他们的眼神也依旧如同镜子里的自己,毫无生机地死死盯着。
疫医抱着她迅速躲开了小镇居民的涌动和抓捕,在他的黑袍之后,重绛甚至看见了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白昭和双马尾少女。
他们后面追着的,是数以百计的小镇居民,他们穿着灰黑白的衣服,涌动着,尖叫着,奋力追赶着,像是奔涌逃窜的鼠群。
黑压压的。
奔涌的瘟疫。
就像是潮水一般扑来,紧紧追赶着,死死咬着几个人,只要稍微停歇那么一瞬,就有可能彻底被他们撕咬分食。
“杀了她。”
“杀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了她!”
一阵比一阵高的浪潮呼声震得人耳膜发痛,落在后面的苏白昭和双马尾少女暗骂一声,看着和自己仅仅只隔着一个身位的村民,在腿脚酸痛的情况下也不敢停歇半分,两个人卯足了劲往前冲,咬着的腮帮子已经开始发酸。
重绛看向疫医,贴在他都冒旁边,低声:“医生,你有不干净的小刀吗?”
比如破伤风之刃,又比如十四世纪放血疗法的小刀?
“腰带后面有匕首。”
疫医的声音很低沉,低沉而沙哑,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他长长的鸟喙上面已经沾染了鲜血,红得刺目,白得森然,他的呼吸急促很多,骨白色的面具随着他的移动而上下起伏,但抱着她的手依旧很稳。
“去迷失地界。”她抿了抿唇,抱着他的肩膀,摸了摸他长长的喙,低声,“再忍忍,医生。”
她盯着祭台上站着的镇长,对方似乎看到了她的目光,带着面具,对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镇民们被邪神蛊惑,那句“杀了她”的话语,就出自祂之口……眼下狂热的镇民显然已经被祭祀迷惑了神智,哪怕没有穿着疫医套装,这些人的感染值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着,猩红的眼珠子和骤然缩小如针尖大小的瞳孔紧紧盯着她,显然,镇长根本没有打算等到明天。
他今天就要让重绛这个异类死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她个措手不及!
重绛看着身后已经被全然蛊惑的赵镭和另一个男大,微微眯眼。
她随后朝着后面奋力追赶的人群大声:“废物,你们永远也抓不到我!带着你们腐烂苍老的躯壳下地狱去吧!”
“不、不!给我杀了她!”
“该死的婊子!”
“杀了她!杀了她!”
跑在后面的苏白昭和双马尾心里狂骂:我操!
镇民跑的其实并不快,毕竟是受了年龄限制,四五十岁的人哪里能健步如飞?得亏是玩家不怎么锻炼身体,老人家竟然快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跑得不分伯仲,只是他们的表情太癫狂,恨不得将重绛撕下来一块肉那样恨毒了她,一路追到迷失地界,直到来到那个巨大的坑面前,疫医才停下了脚步。
“呼、哈啊…尼玛的…老娘,没力气…了…”
“操了…重绛…你真的,是个…王八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翻滚到了路边,看着面前高高瘦瘦的人影,也没有对疫医的畏惧了,要不是气息喘得不匀称,重绛几乎怀疑她俩要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了。
重绛换上疫医套装,她从疫医的腰间摸到了那把匕首,他的呼吸已经很急促,显然快要压制不住对于瘟疫的狂躁。
追来的镇民显然已经没了理智,他们直勾勾地朝着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冲来,却睁着猩红的眼睛,站在原地狂躁不安。
“那个婊子呢?”
“杀了那个荡妇!”
尖叫怒骂也掩盖不了他们失去目标的事实,他们对于瘟疫医生有着天然的恐惧,看见那道身影就这样站在那里,他们从骨子里散发出了畏惧,不敢靠近,却是推搡拥挤着朝着坑洞里面看过去。
“她跳下去了?!”
“是的吧,我看见了,她就是往这边走的!”
人群骚动起来,他们如潮水般涌向坑边,看着里面堆积的血肉,不知为何,心里流露出渴望。
“她肯定在里面…好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香,好想吃……”
重绛穿戴着疫医套装,绕过面目狰狞的人墙,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想看见的人,她听见身后有动静,一转身,便看见了眼珠鼓出,兴奋癫狂莫名的赵镭。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鸟嘴面具里吐出了冰冷机械的声音。
“你在这里啊。”
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