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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足交?(跪爬/脚趾/足交)(2 / 2)

“嗯。”谢离软绵绵地应了一声。

我不管洗衣服这些事,除了内衣以外的衣服全都交给雇来的人一周一次拿去洗,烫熨之后直接挂回衣柜里。内衣我不喜欢假手于人,倒是自己处理,也是从爸妈那里养成的习惯。反正用不了几次也就丢掉了。

谢离读高三的时候也是这样处理的。所以说打扫卫生的人才最知道这栋别墅里都发生了什么,有些痕迹毕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况且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具塞在鞋柜顶,茶几抽屉乃至床头柜。

所以我才坚决拒绝爸妈从老家那边给我选人负责我这里的事。只不过找的也是精心挑过的人。

周围的圈子,有几个是干净的?一样的肮脏堕落,但多少要维持脸面上的光鲜正直。

不过谢离高三毕业以后天天呆在家里,总是不好意思地自己洗掉那些留着痕迹的衣服,我也就随他去。反正左右也不是我去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离缓了缓,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类似的宽松衣服,这次变成白色T恤深色短裤,愈发显得腿白。

他自己就跑过来偎在我身边,有点软绵绵的。

说实话,夏天这样露胳膊露腿,真是给我折腾谢离提供了极大的兴趣和方便。

我把他拥在怀里,轻轻梳理着男生柔软的黑发。本来就是半干着,被我慢慢打散开一点点干了。

谢离抬起脸看着我。我仔细看他,忽然觉得比起一年之前谢离又长大了些。眼睛像是更狭长了一点,没有意乱情迷的时候看起来更深了。

有点像小狼崽小时候眼睛是没张开的雾蒙蒙,长大后就现出清亮的眼睛。

在长大。从少年向青年,从男孩向男人过渡。

他在一点点变得更像是我过去所熟悉的样子。我熟悉的,年轻有为的、锋芒未敛的谢离。小小的少年终将长大,变成往日让我深爱又曾痛恨的模样。

前一世,二十二岁的我研究生毕业一年,刚刚进入公司,焦头烂额地处理数不尽的事务。公司在我二十四岁那年上市,我依然是CEO,副手也是陈烨,不过募资规模要大于这一次。也是二十四岁快二十五那一年,我才认识了二十一岁的谢离。重来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在无数次的梦里,那双手拉住我。男人拉开车门,在我上车时淡淡垂下头,声音轻哑,别过脸没有看我。他说:“……对不起。”

是的。他偷走了我的事业,背叛我对他的情谊和信任,背叛我对他的爱,然后怀揣着一切,对着尚未知道真相的我说,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谢离将我所管理的子公司掏空的始末时,我正在和妈妈视频,猝不及防得知全部内情。爸妈那时候恰好在我家,妈妈为谢离的忘恩负义气得突发急性心梗,爸爸将她送到医院抢救。

而我匆匆赶回家时,意外出了车祸。

妈妈靠溶栓恢复过来了。但是我没有那么幸运。我的意识被困在已经无法动作的躯壳中,听见爸妈的悲痛欲绝,听见过往生意伙伴探视时的唏嘘。我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失去了双臂与一条腿,却依然活着,所谓的“植物人”。

最为可悲的是,意识清醒。

我可以听见爸妈的声音。他们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什么,谢离主导了对于谢家家族企业的恶意收购,竟然是一出狗咬狗的大戏。他一直和家里关系恶劣,我想,大概又是老一套的家族权力斗争。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器官不断衰竭。最好的医疗水平也并非上帝,毕竟无法挽回一个已经破碎不堪的生命。我已经足够努力地想要醒来,然而在我的意识能够醒来以前,我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听说谢离原本已经凭借互联网这块大肥肉把公司在美国上市,却偏要和谢家内斗,爸妈也出资干涉了。最终谢家的企业被国企控股,谢家目前在董事会已经没有名额。

谢离被评论为最大输家,只持有5%的股权。折腾半天,一无所获。

听说谢恩自杀了,谢廷一蹶不振。年纪大了的人,大概确实禁不起刺激。八十多岁了还自杀什么,等死就好了。

不过我想。谢离也确实够狠。逼死亲爷爷,搞垮亲爹,对我做出这事相比之下也不奇怪。他今年只有二十八岁,也算是年轻有为。

这个年纪创立起规模巨大的公司,凭从我那里掏出来的巨额资本,也凭互联网飞速增长的市场。他二十二岁创办公司,二十八岁已经成为互联网巨头。电商真是不错的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已经三十一岁。时间像是在我脑海里停滞了。人需要经历才能够成长,而我现在反而像是回到了二十六岁,二十五岁,二十三岁。

最好不要是二十四岁,因为我在那一年遇到了谢离。

再见谢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回来报复他。

什么时候是醒来?什么时候是梦境?偶尔,我已经分不清。

我常常在空洞的意识中想起小时候,我在家中宽阔的后院奔跑,然后摔倒在柔软的草坪上。

这个微不足道的场景不知为什么在我的记忆中无限地放大,重复。小小的我扑倒在草坪上,绿色明亮的草地扑面而来,我的手按在湿润的泥土上,身影被阳光在土地上浓缩成清晰的轮廓。我听见自己响亮的笑声和阿姨们的惊叫。好几双手伸过来扶起我。

如此自由,如此明亮。

我得了肺栓塞,又被抢救过来。爸妈还在坚持。他们时常告诉我谢离来过,但是当然无法见到我。

谢离又来了。当然,又是闭门不见。

我很痛苦。这具身体在日复一日衰败。爸妈日渐地苍老,说话的声音逐渐都虚弱。我是他们的独生女儿。我知道妈妈在为她的心梗自责。

不,妈妈,这不是你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我却永远无法有机会说出口了。

肺栓塞出现了肺部感染的后遗症。人的死亡原来这样漫长。

谢离又来了。我想,他一定在害怕我的死。他知道我的性格,即便死去,如果世上有冤魂,我一定是其中之一。我不会放过他。

一家子公司对我是一个打击,但是当时真正让我无法原谅的是他的背叛。包括妈妈无法接受的,也是对于她一心看好的人的背叛。而我如今如此苟延残喘,与这件事也有着间接的关系。

爸妈不会让他见到我。妈妈说他瘦得很厉害,摇摇欲坠。她鼓励我撑下去,坚持撑过谢离。

谢离的企业枝繁叶茂,收购失败,他也不过是损失些钱,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如果我可以控制自己睁开眼,我会愿意亲眼看见他的惨状的。可惜我连睁眼都已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肺部感染引发了心肺衰竭。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从二十九岁到如今,我已经坚持了三年。最后的意识已经断断续续。

我常常在这具被困住的躯壳中回忆过去。回忆起我还行走在阳光下的日子。回忆起我灿烂的童年,骄傲的少年。

我的一生并未有什么大的挫折,唯一的一个就要了我的命。是不是因为生活太平顺,于是过于容易被击倒?

我也会回忆起谢离。回忆起他因为失眠亮着灯彻夜不睡,回忆起他按着胃皱眉的样子。回忆起他将脸枕在我手心,黑发散落,呼吸轻缓。他蹙起的眉头散开,像是很安心。我抽出手去的时候,发觉他沉沉睡着了。

他的电脑静静停留在不断变幻的锁屏画面,谢离歪着头依偎在我身边,眼下淡淡的青。我伸手摸他的头发,抚他的脸,他迷迷糊糊地念我的名字,伸出手将我的手按在他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忆里,他好像很少有快乐的时候。

也是,满心算计的人,何谈快乐。

有时候也有宽大的床上我们纠缠的时候,喘息急促,暧昧,暖热。躯体与躯体,欲望与欲望。

是不是有爱呢?当年我认为,有。

而现在我知道了,没有。

但是现在我有了恨。恨比爱更深刻。

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失去意识。但是爸妈坚持认为我的意识仍然存在。他们想尽办法,最终请了一支英国团队对我进行大脑扫描检测。

他们指点我想象某些场景。通过扫描我大脑对应位置的活动状态,他们确认我是有清晰意识的。他们说这样的意识强度,大多数人都在几个月内苏醒。

爸妈喜极而泣。

他们看到了一点我可以回到这个世界的希望。可惜我知道不是的。因为三年来我一直如此。

爸妈说谢离又来了。他们说他不知怎么知道了我还有意识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谢离不可能有机会见到我。

妈妈让我坚持下去。她告诉我谢离的状态很糟糕。她说我可以坚持住,看着谢离遭到报应。

可惜……我又一次让她失望了。

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我的意识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在身体本能地睁眼时,我只能够看见一片幽蓝的病房中仪器的灯光一闪一闪。或者灯光雪亮。阳光已经离我很遥远了。远得我快要记不清。

这里只有我一个病人。由于雄厚的财力,我住在单人病房。三年过去,我的身体状况连虚无的探视也无法支撑了。

我已经三次进行抢救。尽管都支撑了过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不会再有几次成功。第三次我还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这具身体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

我永远没办法再等到重新回到世上的那一天。而死亡竟然也如此漫长。

爸妈已经不能再来到我的面前。隔着探视系统,我在意识昏沉与清醒的间隙偶然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第四次抢救。成功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不会再有第五次。

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可惜没有机会了。死后会去哪里?是现在一样的空洞与虚无吗?还是连意识也不再拥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些时,我会感到恐惧。但是连恐惧也是短暂的,因为我常常陷入漫长的昏迷。

也许这样的昏迷逐渐延长,最终永远不再醒来的那一天,就是我的死亡。

谢离死了。

妈妈一直在重复着这一件事。因为她不能知道我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昏沉。

谢离从自己公司的四十五层楼一跃而下,头部着地,当场死亡。对他而言,死亡如此迅疾。

我听说很多人从高楼跳下时都会忍不住用四肢保护身体,或者缩成一团。但是谢离没有,他直直坠落到地面,死志坚决。

原来他对于自己,也如此残酷。

从四十五层楼的高度跳下来,需要几秒钟。那些时候他在想什么?就这样跳下来,会不会很痛?

我的心有一瞬的抽搐,但转瞬平淡。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有我这样痛。

也许上天给了我漫长的三年,只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看到他先于我死去。

很巧合的是,当年我的公司刚好有四十五层楼。有一次我拉着他到天台,高楼最高处,春风浩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下的城市缩小,像模型。人像尘埃,像虫蚁。

他问我,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去,人会不会像一只飞鸟?

不会,我说,会像雨水,溅碎在地面上。

现在谢离就像雨水一样,溅碎在他二十九岁的生命中。

可惜这样的死亡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我想要亲手报复他。我依然不甘,也依然怨恨。

在谢离死之后的两天,我又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而这一次,我不再有机会在无意识间睁开眼,不再能看到仪器灯光的闪烁,不再能回忆起童年翠绿的草地。

这些我最后所有的,微不足道的一切终于也都失去了。

我不再有机会走出来。

我病死在三十二岁那一年,第五次抢救的手术台上。

而再睁开眼,我十二岁,在一九九八年的夏天从夏日的午睡中醒来。

男生抬着眼睛看着我。他大概察觉我的情绪逐渐恶劣,却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点惶然地窝在我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捏着他的下巴,手指在他眼睛上轻轻抚了一下,“眯眼。”

谢离呆了呆,听话地眯眼。

很像。之前还没太觉得,这样一看简直已经有那个样子了。

“容容……”男生有点不安地抱紧我,想往我怀里扎。我闭了闭眼,一把将他推出去,“你先滚开。别让我看见你。”

之前那些事已经过去太久。这一世我见到谢离时距离我刚刚醒来已经过了八年,当年的一切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了。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刚刚看他的一瞬间,过往的一切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翻腾上来,让我觉得胸口烦闷欲呕。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谢离。把他推开已经是我收着,不然我担心控制不住情绪对他动手。

“容容……”谢离被我推出去,居然没用力,软了一样摔在地上,咚的一声,脸白得像张纸,“主人,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错在哪里了?你根本不知道就认错!我在心里有些失常地喊。

他是谢离吗?不,当年的谢离绝不会这么做。那么我在报复谁,谁来补偿当年的我?难道上天给我一次机会要让我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可能。可是我要去向谁讨一个已经不在世界中的债?那个谢离已经死掉了,那个我却还活到了今天。

ICU里的日日夜夜忽然如此清晰,父母的哭泣,无尽的黑暗与幼小时跌倒的那片草地,谢离整夜不灭的灯和他爱欲之后微微眯起的眼睛。

我知道我很不对劲。当年刚刚睁开眼,我就恢复了很久。如今过了这么久,居然还会如此。

谢离察觉出我真的不对劲,连哭都忘记了,嘴唇抖着想要凑上来抱我,被我一把推出去。男生后腰撞在茶几上,咚的一声。

他呆呆坐在那里,又要凑过来抱我,努力拿脸蛋凑过来蹭我的膝盖和小腿,他从来没有做过的讨好姿势。

我把他甩开。他又黏上来,看着我勉强地扯出一个惨淡如纸的讨好笑容,声音单薄艰涩,“容容,别生气……我乖的,你别生气……”

他慌乱地伸手抓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手冰,脸蛋也是凉的。

我用了力,把他踹在地上,“你滚开,别过来。”

说着我就起身准备出门缓一缓,却被谢离抱住小腿。他不说话了,只是抱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着。

“你有病吗?”我听见自己冷漠地说,“让你滚不滚,上赶着犯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离整个人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毫无防备就挨了打的小孩子。

他跪起来抓住我的手摸他的耳垂,“容容,你看、你看……你给我的,我是你的……”

声音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像一个绝望惶然的小孩抱着大人给的承诺,抱着他最大的倚仗。

他的耳垂上是那个我给他的耳钉。亮亮的,黑曜石的。

我看见自己冷笑了一下,手随便一扯,那个耳钉从谢离耳垂上落下来,叮的一声弹到地上不见了。

“现在不是了。”我说。

男生呆呆跪在我脚边,像是一下丢了魂,伸手颤颤地往耳朵上摸。

空空的,只有细细的血丝。沾在白皙的手指上。

他一下愣了,反应了一瞬忽然几乎是跪趴在地上找那枚耳钉,慌张地乱爬,到处摸索,嘴唇颤抖着不知道在念什么。

我冷冷看着他找。谢离终于从地上找到那枚黑亮的小石头,抖着手戴在自己耳朵上,两手抱着我的手祈求一样来回摸着,“还在呢,还是对不对,容容……我还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温柔地低头,摸摸他的脑袋,又摸摸他的耳朵,“嗯,阿离还是。”

然后下一秒,在谢离苍白的脸上颤颤地露出一个笑时,重新把那枚耳钉扯下来,随手扔出半开的窗外,彻底隐没到草丛里看不见了。

“不是了。我是骗你的。我不要你了。”

“容容不要我了……”谢离呆呆地重复了一遍,有点茫然地抬起脸看着我,像是突然在温暖安全的被窝里被拽出来挨了一顿打,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我已经转身到门厅开了门。谢离还一动不动坐在客厅,丢了魂儿似的,脸色白得像纸。

他见我要开门,一下子惊醒一样,挣扎着要往门边跑,却又跌倒在地上,“咚”地一声。

他像是根本不觉得,又要拼命挣着往起站,嗓音绝望干涩地哭叫出声:“容容!容容,别走……别走!”

我没有管他,关上门到车库,开车一路疾驰到公司。

最后一眼看见谢离几乎是跪爬着扑过来,却追不上我,瘫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像个木头人,手耷拉下去,“容容我错了,我错了……”

我的脑子很乱。我觉得我现在一定很癫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烨恰好在楼下,看到我惊呆了,“小卿总你怎么了?”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怎么,我看起来哪里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出什么事了?”

“没有。心情不太好。”我一路走到办公室,坐在熟悉的位置。

我现在很失控。

谢离和谢离,我和我。我以为我放下了,原来并没有。

这些记忆等在这里,随时想要吞没我。我的脑子很乱。

我到了公司天台。这里理论上来说不允许人上来,但我和陈烨有时候喜欢在这里谈谈事。就像当年我和谢离曾经站在同样的位置向下俯瞰空荡的都市。血液在血管中奔流,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从四十五层跳下去,人会不会像一只飞鸟?

不,人会像雨水,溅碎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离上一次从这个高度跳下去时,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到了我们那一天的对话?

他为什么要跳下去?他没有勇气。

他的事业很好,青年才俊,一帆风顺。他只是没有勇气,没有勇气面对我的死。所以他干脆跳下去,死在我的前面。

他爱我吗?时隔这样多年,我终于敢仔细回想这一切。连如今所知道的,谢离和谢家的恩怨一起回想。连如今谢离的性格一起回想。

答案是爱的。可是当年的爱,敌不过他想要摧毁谢家的渴望。那时候的我无法给他他渴求的温暖,他毁了我,也毁了他自己。

更何况隔了这样久回看,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切会害我至此。一家子公司,对于卿家是可以接受的打击,何况母公司持股只有百分之十几。但那是我亲手送上市的企业,事情就是如此荒谬,一步踏错,差之千里。

谢离是个胆小鬼。

我还恨他吗?我此前始终避开这个真正的问题,如今想想,竟然还恨。但是那一个他已经随着过往的岁月消逝了。他是如今还未来得及发生的将来。他是还未犯下的一个错误,是未来千万条命运轨道中不会再踏入的一个可能。

连同那些糟糕的,绝望的岁月,连同我三年的黑暗,未及发生,也永远不会发生。

我还恨如今的谢离吗?恨他的现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少的谢离,这个属于我的阿离。

我不恨他。我爱这一个阿离。

他吓坏了。他过去经历了太多糟糕的事,也需要保护。在没有保护的时候,他做错了事。但是如今我已经拥有了他,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我感到混乱的头脑缓慢地清晰下来,记忆慢慢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想起他,像是一点点让我凌乱的思维回归正轨,让我爆发的情绪终于缓和。

然后我意识到刚刚对谢离干了什么。最开始那一段的记忆都有些模糊,慢慢地,出现了谢离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的脸。

是的。他被我吓坏了。

我几乎是立刻下楼开车回家。路上我路过上次的商场,重新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黑曜石耳钉。

我走的时候已经六点多,到家已经九点。

家里没有亮灯。我想谢离有可能走了。

但打开门的一瞬,我就看见黑洞洞的客厅里蜷着一团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心一瞬抽搐了一下,打开客厅灯的最小光快速走过去。

谢离缩在客厅的地板上,听见有人回来像是愣住了,身子抽了抽,慢慢瑟缩着坐起来,摸索着转过身。

男生的头发乱了,衣服裤子也都乱成一团,上面沾着泥,狼狈不堪。

他一直喜欢干净,从来没有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转过脸的一瞬,我一下愣住。

谢离在自己眼睛上戴了个眼罩。

我走过去,他像是听见我的动静,摸索着过来抱住我的腿,手都在抖,像是怕我再踹开他,仓促地拉起唇角扯出一个干涩的笑,讨好地向上摸到我的手,“我找回来了,容容……我知道错了,我不看你了,别生气了。”

他的手指动了动,把一个东西塞到我手心。

是那个黑曜石耳钉,被洗得亮闪闪的,和他狼狈的衣服对比鲜明。

我把它丢到窗外,谢离大概是跑出去翻草丛翻到的。怪不得狼狈成这样。

我忽然有些想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离没有等到我说话,整个人瑟缩在我脚边,努力扯出笑脸寻找平时有点软乎乎的撒娇语气,“容容,别这样,我乖的……还好玩,你别、别不要我……”

“容容,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他说着说着,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与勇气,声音低下去。

“容容是我的女朋友。”他轻轻说。

“我是容容的男朋友。”

“我很爱容容……”他说,“容容也……”

他像个小机器人,呆呆地说写好的程序,抿着嘴巴空空地笑了笑,哄着自己,“容容……容容也爱我。”

我僵硬的身体忽然一瞬像是又可以活动,一下子掉下泪来,蹲下身紧紧抱住他。

“阿离……对不起。”

我不恨他。我爱他。扭曲的,奇异的爱。然而是爱,不是恨,泾渭分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生歪着脑袋靠在我肩上,戴着那个可笑的黑眼罩。我把他半扶半抱地带到浴室,放了一缸热水把男生剥光泡进去。

谢离蜷在那池水里,整个人还在抖。我去摘他的眼罩,男生一下惊弓之鸟一样挣扎起来,伸手捂住眼罩,声音祈求,“别、别摘……”

他弄不懂我为什么生气,却知道和那一眼有关。

“不怕。”我半抱着他,轻轻摸男生的背,“不怕了,我回来了。”

“我喜欢阿离的眼睛,一直很喜欢,对不对?”我慢慢拍着他的背,让他一点点在热水中放松下来,“阿离的眼睛很漂亮,我看一看可以吗?听话。”

男生的手慢慢放下了,有点茫然绝望地坐在热水里仰着脸,等待最后的处决一样任我摘掉那个眼罩。

他没有哭,只是眼睛空空的。我低下头,轻轻吻他的眼角,然后亲上他空空的耳垂,找出药箱里的酒精棉给他擦干净血丝。

还好做工精致,被扯出来也没有太伤到耳垂,只是一道细细的血丝。

谢离发着抖窝在我怀里。我拿出他塞在我手里的黑曜石耳钉,消毒后涂了层药膏小心地给他戴上,拉着他的手摸了摸。

“还在。”谢离茫然地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还在。”我拉着他的手慢慢摸,那只手瑟缩着,终于动了动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我给他洗了头发,手腕上蹭的泥洗干净,把他擦干裹上浴巾,自己也简单冲了个澡,然后给他拿了一件平时喜欢穿的睡衣套上。谢离的手一直摸着自己的耳垂,任我摆布地换好衣服,被塞进被子里。

我换了睡衣,找出喷雾剂撩开他的衣服找淡淡淤青的地方。果然,膝盖和手肘都青了,腰后也一片。

谢离怔怔看着我给他抹药,一只手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

“阿离怎么了?”

“容容……”男生动了动嘴唇,放下摸着耳垂的手小心地张开,“我想抱一下你,好吗?”

“好。”我本来也已经给他喷完了,把药放下立刻轻轻抱着谢离,拍他的背,“不怕了,阿离乖啊。”

“容容,今天好可怕。我在草丛摔倒了,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不要我了。”谢离的声音很低,脸慢慢埋在我的肩膀上,终于哑哑地哭出声,“我怎么求你都不回头,我好害怕……容容明明是我的女朋友!我好害怕……我怎么求都没有用、怎么求都没有用……”

他的哭声越来越大,感到我就在他身边耐心地抱着他,终于变成委屈的嚎啕大哭,呜咽地像是受了伤终于得到大人安慰的小孩子,“容容不要我了……容容说她不要我了!”

“不会不要你的,那时候是我状态太糟糕了。”我抱紧他摸着男生的肩膀,亲他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泪是咸的,微凉湿润。落入唇中,顷刻就化掉了。

我把他吓坏了。一整天甚至连哭都忘记了。

还好终于哭出来了。

“我是阿离的女朋友,阿离是我的男朋友。”我轻轻拍男生的背,“我爱你。”

谢离哭得很狼狈,鼻子都被纸巾擦红了。他大概实在太累了,哭着哭着已经慢慢地睡过去。

我关了灯,热了牛奶倒进保温杯放在床边,又准备了一杯热水。

果然男生半夜忽然惊地挣了一下,惶然地醒过来。我今天晚上本身做好了准备,本来觉也轻,立刻跟着睁开眼。

男生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耳垂,确认耳钉还在以后垂下手呆呆坐在黑暗里,半晌小心翼翼地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脸。

手指冰凉。是吓醒的。

我伸手拉住他的手,谢离吓得又是一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喝点牛奶好不好?”我打开台灯给他倒了碗热牛奶看着他喝掉,又给他倒了热水漱漱口。谢离喝完水,被我拉着窝在我怀里。我亲亲他的唇,哄着他又睡过去。

一夜之间,谢离惊醒了五次。第二天我没去公司。反正也是周日,按理而言本身就不用去。

谢离睡得很差,脸有些发白。毕竟一夜惊醒太多次了。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了他。他本身最怕的就是我不要他,平时有事没事都担心,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我让他睡到了十二点。然后我终于决定把这一切告诉他。

告诉他为什么最初我会以那样的方式得到他。否则,毕竟不公平。

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地承受了我昨天那样的所作所为。

我把男生团在被子里,抱着他让他处于一个绝对放松的环境,然后告诉他这个秘密。

-具体内容在彩蛋,大家可以看作话自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离在被子里蜷缩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直到听到我死去,像是惊厥一样抖了一下。我把这个漫长的故事收了尾。

“昨天是我忽然想起过去的事情,所以情绪没有控制住。”我把谢离从被子卷挖出来抱进怀里,亲亲他的唇,“吓到你了。”

“容容不恨我了吗?”他有点愣愣的。

“我很爱你。”我叹了口气,“我也是慢慢意识到,你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现在我把这个秘密告诉阿离了,要记得乖乖保密。即使为了这个,我也不会不要你。”我抱着谢离,轻轻安抚着他。

“昨天真是吓坏了,哭都不哭了。”我顺着谢离的脊沟往下轻柔地摩挲,“别怕,不会再这样了。”

“容容,对不起……”男生忽然伸手紧紧抱着我的腰,脸蛋埋在我颈窝。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有那么做。”我淡淡笑了,“那只是一种未来的可能,而我已经不会再让它变成现实了。”

我忽然想到那时候的谢离大概也是需要哄的。他有时候累了也会把脸贴过来靠着我,脑袋埋在我颈窝里。

有时候也会蹭一蹭。

但那时候我也是忙碌的,往往也就拍拍他了事,谢离就会窝在我身边,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他平日果断冷静的外表下,难得流露出的柔软。

而眼下谢离也窝在我身边,抿着嘴唇看着我,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袖,怕我倏然抽身而去。

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动作。已经能够看出未来模样的,一样的眉眼轮廓。的确是一个人。一个属于现在,一个属于未来。

只是不会再发生那些糟糕的事。

我把谢离拉过来抱在怀里,刮了刮男生的脸蛋,亲在他唇上。谢离积极地回应我,唇齿纠缠,喘息急促。

脸蛋红扑扑的,终于有了一点放松的味道。

我拍拍他的屁股,男生就把身体放松下来,一个任人抚摸揉捏的姿态。

真是乖的不行。

“我不管你,你将来会成为国内的互联网巨头。”我把男生的裤子扒下来到他膝盖,露出他的光裸白嫩的屁股还有两条大腿,上衣卷到乳头上方,让男生还有些青涩的身体完全暴露出来,“现在就这么光着身子呆在这里,羞不羞?”

“我不想当那个……”谢离抖了一下,表情有点惶然,我立刻安抚地摸着他帮他放松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能想到那时候我很痛苦……”谢离缩着身子喃喃道。

大概吧。谢离应该没从对谢家的报复中得到足够的快乐,要不也不至于瘦成那样。我也体会过这种滋味不是吗?报复得到的只是虚无的满足。

或许,折磨着他的还有悔恨。

我逗弄着谢离的乳头,把他按平了躺着。那两枚小小的乳头被碰了两下就飞快硬起来,挺在男生胸前。

越来越敏感了。

我又揉捏了几下,另一只手沿着男生的身体温柔地摩挲,在他两条分开的大腿内侧蹭了蹭。

谢离压抑地喘息着,哆嗦了一下,前面颤巍巍地翘起来。

这就有反应了。

我握住男生热烫的前面,滑动着帮他弄。男生的茎身笔直,小蘑菇头比我用手指轻轻摩擦着,喘息越来越急,很快哼唧出声,软绵绵的,胸口剧烈地起伏。

他顶端张开的小孔已经吐出一股股清澈的液体,沾湿我的手指。我就着清液继续撸弄他,男生仰着脸枕在枕头上,头一蹭一蹭,脸上霞红荡漾,“唔……容容、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里跳动了几下,我手中加快速度。男生的灼热更为剧烈地跳了跳,骤然喷出一股白浊,溅在我手心。

“舒服?”我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拿纸巾给他清理干净,去洗了洗手。

“嗯,好舒服……”谢离偏过脸看我,依赖地伸手抱过来,鼻子里软软哼出声。

我把他的衣服拉好。谢离抱着我不撒手,眼睛舒服地眯起来,却又抖了一下猛地睁开,有点慌张地看着我,“容容……主人?”

还是吓到了。毕竟不能短时间就恢复过来,必须要慢慢养着才行。光眯着眼都会害怕。

我亲亲他的眼睛,“没事的,不会再有事了。”

我顺着谢离乌黑柔软的头发,缓缓拍他的背,轻柔地爱抚他,直到男生不自觉舒适地慢慢又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要是真的是只猫,这时候一定舒服的呼噜噜的。

想起他昨天无助地蹭过来抱着我又被踹开,我也觉得心疼。

“下午我没事,想干点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电影行吗?”男生有点小心翼翼地提议。

“当然可以。”我猜出他现在可能有点应激反应,不大想出门。

在家看的是老片子,谢离挑了一部宫崎骏的动画片。千与千寻。

这部电影我还真的没有看过。因为当年我总是在忙各种各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停下来看这种电影。

这一世我的事业比上一世更成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即使没有公司,光凭着我知道的投资机会,光凭着我家中,大概这辈子也都不会有机会为钱发愁。

未卜先知加上丰富的资源,我之所以还在公司忙碌还是放不下上一次亲手发展起来的事业。也算是个执念吧,况且钱来得太容易,多少也想自己做点实在的东西。毕竟我不能看透四五十年。

我和谢离吃了饭就团在家庭影院的被子里看电影,空调开得凉飕飕,被子里显得格外暖和。男生把脑袋偎在我肩边上,缩成不大的一团,手不自觉抓着我的睡衣。

一米八几的个子缩成那么小一团,我看一眼就心软了。

电影快到尾声,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大屏幕上光在变化,洒在男生脸上。他很久没有说话,我低下头看一眼,果然是睡着了。

浓密的睫毛长长的,垂下来打出两弯阴影,闭着眼睛时眼睛是稍有点狭长的。因为昨天没睡好觉,眼下有浅浅的青,鼻梁很高,气息温暖地落在我的手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他天天呆在一起久了,对他的很多变化已经不大能察觉出来。经过这件事,这样沉下心认真端详,他确实在长大。

和过去我熟悉的样子越来越相似,然后终将有一日重合。

这样的相似在昨天让我失控。但昨天也像是我多年压抑情绪的最后宣泄,火山喷发一样,却不持久。也像挖开脓疮,有一瞬剧痛,但是是伤口愈合的开端。

现在,我好像终于能够回看我一直避开的过往。

有时候我把他们当成两个人。但从昨天以后,我终于开始接受他们是一个人。

如果我没有重活一次,我们之间拥有的结局会是上一次那样的惨烈。而这一次,新的故事已经发生了。

我恨谢离过去做出的事吗?是的,我恨他。然而从一开始,那终究不是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恨。

我不愿再回看这个问题,也是因为我知道,在这样的怨恨中,我依然不甘地,绝望地爱他。也正因我如此爱他,所以更不能原谅他的背叛。

因我如此爱他也如此恨他,即使有第二次人生,我却依然换了一种姿态,与他纠缠不清。

我静静看着谢离,伸手虚虚抚过他的眉头。他蹙着眉,因此也更像遥远记忆中谢离满怀心事地睡着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根本不喜欢计算机的。

如果他愿意向我敞开心扉,当年我们或许也不会走到如此惨淡的收尾。但是正和我这一次能够掌控他的原因一样,他习惯了冷淡,不愿意同旁人倾诉,只是自己承受。

我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从前的他,尽管我如今有些想要和他平心静气坐下来,谈一谈那些当年来不及说清,就掩盖在恨意与意外之下的旧事。

有没有想要道歉?之前究竟为什么睡不着觉?

是不是因为后悔,憔悴成那个样子?

还有,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摔得痛不痛。

昨天实在仓促,我没有时间细想。眼下仔细想来,我最初觉得谢离的性格被我掰得大转弯很可能是错的。

影响,肯定是有的。但是谢离本身的性格也许更贴近如今这样,我的调教只是加重了这一点。过去那样的环境没有给他依赖他人的土壤,但是一遇到机会,就生根发芽了。

我摸摸他的头发,自己把结局看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遇到卿容那一年我二十一岁。

在论坛上,她和几个外国人在攀谈。我隐约听见他们在讨论一个项目的发展方向,语速很快。隔着远远的距离,听不清。

她穿着长裤,蓝色衬衫,手腕上戴着一块我不认识的漂亮的表,头发扎高盘起来,露出精致的下颌线条。

我知道那些都价值不菲。她是卿佑夫妇的独生女儿,今年作为CEO成功上市了一家子公司。年轻,而且事业有成。

我故意与她攀谈,提到了一个数据中台发展的新方向。是关于她公司想要拓展的新业务的。

她很感兴趣。出乎意料的顺利。

我第二年回国,靠我在美国攒出的一支小团队加入了她的公司。但是,我也创办了一个自己的小公司。

两头兼顾的日子很累。

卿容也很用心。比我最初想象的,那种依靠父母力量获得成功的人用心得多。她的办公室在这栋办公楼的最顶层,四十五层。有时候整个公司的灯都熄灭了,只有那一层亮着灯。

卿容说她喜欢看着城市的灯火慢慢熄灭下去。而金色的路灯则明亮整夜。

我不喜欢黑暗。可以说,我害怕黑暗。我的办公室在四十三层,在穿过已经无人的走廊时,有时候甚至会刻意加快脚步,不愿意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次我那样离开的时候恰好撞上了卿容。她像是看出了我的窘迫。

她邀请我搬到四十五层。我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背后的真相,但无论如何,四十五层的灯是亮着的。

我答应了。

穿过走廊去倒咖啡时,我能隔着她办公室的玻璃看见她。她的办公室是透明的,只要她在公司,所有人都能够看见她在里面的工作状态。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和她有一样的困扰。

如此年轻,缺乏威信,自然要加倍努力。

她经常是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有时候会翻书看一看。她也不怎么回家,大部分时间耗在公司。

有时实在太晚了,一层楼中,只有我们两个人。一次凌晨四点多,我路过她办公室时,看见她趴着睡着了。她如此敏锐,一切都游刃有余。只有这一刻显得格外柔软。

她的头发散开垂在脸上,随着呼吸被轻轻吹起来,身上盖着的纯白色羊毛披肩滑落到地上。

鬼使神差地,我走进去,轻手轻脚地把那件披肩拾起来拍干净,披在她肩上。

卿容没有醒来。她偏了偏头,沉沉睡过去。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路过她办公室时,越来越经常地用余光看她。只是半个月之后我给她盖衣服的时候,就被她当场捉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很紧张,紧张得手都有点发抖。她却笑了。

“以后干脆在我这个办公室一起做好了,反正一个人怪无聊的。”她说。

二十三岁生日那天,我和卿容在一起了。她说没有人比我和她更般配,同样年轻有为,从事同样的事业。一样勤奋,一样坚强。

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可是我也很害怕。为她永远如此坚强,永远不会脆弱,为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出于爱我,还是只是觉得我是那个合适的人。

也为我在背后的图谋。

我们同居了,住在她的别墅里。我们在公司的时间变短了,回家的时间变长了。

回家。我第一次也可以拥有一个能够称之为“家”的地方。

有时候我比她回家更晚,卿容会给我留灯。我喜欢在她睡着时窝在被子里抱着她的腰,窝进她怀里。

很安心。很温暖。

她醒着时太忙碌,我也无法在她面前这么做。因为她将我看作有力的助手,事业的伙伴,而不是可以撒娇的小孩子。她不喜欢那些不堪一击的人,我在她面前也尽力显得无懈可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时常想,如果我将那些不为人知的脆弱展露在她面前,她是否会厌烦我,还是会心疼?我不敢尝试,因为我承担不起另一种可能。

我爱她,可我不是她想要的“完美爱人”。我不敢去想如果她知道真正的我,看到我的虚弱,她还是否会爱我。更何况,我还有着那样的计划。

卿容总是那样忙碌,步履匆匆,我们相处的很多时间都是在会议上,在办公室键盘的响声中,在翻看合同时纸张的摩擦声中度过。最忙的一段时候,即使在飞机上,她不看文件时我们才有时间聊聊天。

只有偶尔,她会逗我叫她姐姐。

每次叫出口,我都感到血往脸上涌,烫而热。可是我并不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很爱她。越来越爱。

但是我很害怕。有几次我几乎想跟她坦白一切了,可是理智约束我停住了。

母公司绝不会同意的,没有一丝一毫可能。卿容也不会同意。

我想要报复谢恩。我想要报复谢廷。我想要报仇。

但是只是我而已,没有人会同意我以数十亿元为赌注做这样的报复。

我失眠得很厉害。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卿容只是觉得我担忧工作上的问题。她让我放宽心。她所着重负责的数据中台业务蒸蒸日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卿家枝繁叶茂,集团规模庞大,她未来也不会仅仅止步于这样一家不算大的上市公司。她会回到集团的,一家子公司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

而且,我会还给她的。我对自己说。

但是她还会原谅我吗?即使我把一切还给她,她也很可能不会原谅我最初的欺骗。

因为如果没有她的信任,她不会被这样的把戏愚弄。没有人能够轻易原谅背叛,何况卿容如此骄傲。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想。

我记得有一次她和我在天台谈天。四十五层楼的高度,脚下的一切变得渺小,春风浩荡。她的头发在风里飘动。

她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衣袖滑落露出纤细精致的手腕。

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去,人会不会像一只飞鸟?我问。

不。人会像雨水,溅碎在地面上。她说。

她向我笑着,我摇摇欲坠。她看出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了。然后她伸手抱住我,摸我的头发,拍我的背。她的唇吻在我耳边。

是怕高吗?她问,以前好像不怕啊。阿离还会怕这些吗,真是个胆小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手指划过我的鼻梁,我的嘴唇。我在的,她低声道,阿离,别害怕了。

那是我们在一起的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安慰我。

我不害怕高空。但是我害怕失去她,失去她的安慰,失去抱着我的双手。害怕到发抖。

但是我们完了。

她在查整件事的始末。没有可能瞒住她,更何况我已经收购了那家子公司。

她甚至不屑于打电话质问我。我回家时东西已经被收拾出来了,我的,她的。她搬出了别墅,搬到别的房子了。干干净净,不留余地。

是我把我们的家毁掉了。

只需要两三年,我就可以把一切还给她。可是她不会原谅我了。我想,即使解释清楚这一切,她也不会原谅我了。

我怕见她,又想见她,听她彻底地说出对我的唾弃。我也有最后残存的盼望,希望她知道我的计划之后对我有一点怜悯。

我把偷走的东西还回去,可以吗?

但是没有机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卿容出了车祸。她成了植物人。

我以为本没有那样严重的一个错误,最终变成了永远永远的无可挽回。

这个错误,再也得不到原谅。再也没有资格提及原谅。

知道消息的一刻,我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身体,变成了碎片,变成了泡沫。

多希望出车祸的人是我。

卿家给她最好的医疗条件。我没有资格再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父母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我通过恶意收购把谢恩的企业击垮了。在卿容父母的影响下,那家企业最终不是我的。卿家是第二大股东,第一大股东是一家国企。

外界嘲笑我空扔了几十亿进去,在这场豪赌中最后被证监会警告,只持有5%的股份。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企业也不再属于谢恩,不再属于谢廷。

谢恩自杀了。谢廷苍老的不成样子,像是有些疯癫。我去见了他们。谢恩恨不得把我剐成肉末。

我是报仇了吧?然而失去了报仇这个幌子,我只是觉得更痛苦。

我本身就是一个肮脏的人。我本身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说的对。她应该打掉我。这样,她可以活下去,卿容也不会受伤。

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是我还活着?

生意越来越大。工作像是麻醉剂。可是高楼里的深夜,不会再有一盏灯等着我。

我不愿意回家,因为我没有家。我也不愿意在公司,因为那让我想到过去。

我经常把车停在卿容在的那家医院的地下车库,然后在车里睡觉。地下车库里总是有灯光。有点像以前回去时家里留的灯光。

地方很小,我喜欢缩成一团睡。但是即使睡着,也经常惊厥着醒过来。

最开始醒来的时候,我经常恍惚着不知道在哪里,伸手去摸身边的卿容。

幸好日子久了,慢慢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幻觉。

因为再惊醒时,我已经知道我一无所有。

她的呼吸隔着很多层楼,像响在我耳畔。但是我知道她的呼吸在渐渐微弱。

卿容的爸爸发现了我。他让我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这里,也不再属于我了。

但是他说得对。我怎么还有脸留在这里,留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

我把车停在我们曾经的家外面,然后睡在车里。狼狈吗?我已经不觉得了。我睡得还不错,有时候能睡着四个多小时。

我好像变瘦了很多,卿容之前送给我的手表,现在戴上已经空荡荡的。不过,我把它调得更紧了。

这样戴起来和之前,好像不再有不同。

卿容的父母在找医生。但是他们对于这方面不太了解。我出国找到了最好的团队,给他们提供了研究资金,托别人引荐他们见到了卿容的父母。

我不敢告诉他们,是我找到了这些人。

他们对卿容做了意识检测。她是有意识的。

团队告诉我了检测的内容。最后一个问题是她是不是恨我,她想不想报复我。

是卿容的妈妈问的。她曾经很信任我,但是我做出了让她永远痛恨我的事。

恨我,就想象与父亲打高尔夫球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恨,就想象在办公室回复邮件。

高尔夫和邮件,割裂了我的命运,割裂了我的灵魂。卿容的大脑活动区域是无声的语言。

她看见和父亲在打高尔夫。

她说她恨我。

那之后我看到高尔夫,手就会忍不住发抖。好几次,差点失态。很尴尬,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

她的身体油尽灯枯。我依然见不到她。确实,怎么可能见到呢。

卿容的妈妈告诉我,卿容恨我。她说,她希望卿容能够撑过我的死,这样卿容就能够瞑目了。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我想是的。她从来如此骄傲,永远不会再原谅我。她会希望我死的。也许那样她能开心一些。

这是我唯一一件可以做到的事。我无法影响她的生命,但可以决定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即使没有她妈妈的话,我也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我很害怕。没有她的世界,我很害怕。

她撑过了第四次手术,我们都知道不会再有第五次。

我已经留好了遗嘱,进行了公证。那些资产,我的股份、投资,我的一切都会留给卿容的父母,几十倍于我当初偷走的那些。

然而可笑的是,我也知道这一切他们并不需要。没有什么能够补偿了。我只是想偿还我所欠下的债务的万中之一。

四十五层的楼,真的很高。我回到了子公司原来的那栋楼,到了四十五层。

上天台的地方已经被锁住了。因为没有人会再去上面。

我回到我自己的办公室。同样在四十五层,不一样的楼,却有同样的高度。我曾想,这样的高度,是否离过去更近一些?

也或许从四十五层楼到地面的距离,就是我与过去的距离。从终点落下去,就能回到起点。

人的一生就如尘埃,如草芥,如蝼蚁。

而我这样无意义的、充满错误的一生,恰如尘泥。从一生的最初到最后,都不该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我不死在最初?为什么我会活到今天?

我爱她。

我已经不配再爱她。

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去,人会不会像一只飞鸟?

这个问题,永远不会再有人来回答我。

但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不会。就像雨水,像碎石,像沉重的、不堪的命运。

我不会有轻盈的飞翔。

我的死,真的能让她瞑目吗?我不知道。

死亡是什么样的,会是永恒的空虚吗?像那些停车场里空洞的睡眠,永远延续,是不是就是死亡?

我好像看到了卿容。看到二十四岁的她,她手腕上漂亮的腕表在灯光下闪亮如星,她的脸上带着我很熟悉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就好了。如果能回到最初就好了。

如果能够挽回这一切就好了。

可是重新来过,她一定不会再愿意见到我。她会报复我吗?她会怎么对待我?

但是我并不害怕。无论她对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承受。只要在我不堪的人生中,还能再次见到她。

可惜,连这样的机会,我也不会再拥有。

容容,我很害怕。

容容,我不再害怕了。

原来死亡像羽毛,落地无声。我很幸运,因为至少在我的耳边,是无声的。

一切结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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