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法斯克微微笑着沖女店员摇了摇头,他想再等等。
这几天他又仔细调查了一遍法洛,联邦之中挂在法洛名下的住宅,仅此一处虽是十年前便已买下的,但却是前几月才搬来入住的。来时行色匆匆仅住了一日便又飞回帝国了,他算过,那时正是亚特诺兰举办葬礼的日子。
法洛根本就没有在联邦居住长达十年之久。
他在撒谎。
就连那日晚上遇袭,他也不曾透露来者的具体身份。
他一定是知道的。
知道那人就是十年前害死帝国大商贩与他母亲的兇手。
可为什麽——不告诉他呢?
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法斯克脑中诞生,他知道凡事都应讲究依据,作为警探的他更是清楚这点,可他就是怕——怕嚣张危险的X组织其实是亚特诺兰的挡箭牌——亦或是X早已不是一个组织。
法斯克垂眸,望着将近杯底的热可可出神,迪莫告诉他,五年前拍下那把勒贝尔1892型转轮手枪的正是理戈朗·亚特诺兰,法洛的父亲。
我该不该信你?
法洛·亚特诺兰。
我该怎麽信你?
——
是夜,晓星从缓缓推移着的淡云中钻出,亚特诺兰家中灯火通明,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气氛是说不出的一种冷冽。法斯克终究还是登门拜访了,他承认他现在没有耐性。
“斯帝洛克先生深夜造访,可真会挑时间。”奥尔德坐在法洛身侧,法斯克来时他正在给法洛上药,他家少爷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他不希望法洛留下疤痕。
奥尔德对法斯克向来嘴下不会留情,他也不理会,他不是来和奥尔德擡杠的,他就是想来见见亚特诺兰。
“这支钢笔,是你的吧。”法斯克从兜间摸出一支钢笔,笔身有着不少磨损痕迹想来是那天夜里掉落在地后,遭到了许多踩踏,“警方整理现场时发现的,现在期过,还给你。”
“劳斯帝洛克先生费心了,谢谢,但其实你不用这麽大费周章的。”
法斯克望着笔身上鎏金刻着的字母Y,垂下了眸,“我以为这对你很重要。”
“一支钢笔而已。”法洛的目光落在那支钢笔身上,语气平平,眸中看不出情绪,那支钢笔似乎真是什麽无关紧要可随意丢弃的东西,“坏了就丢了吧。”
就像在充满变数的人世间他早把曾经的自己丢了,丢在那个火夜里。
“嗯。”法斯克口头上淡淡应了一声,手上却是悄然将钢笔收入了兜中。
“斯帝洛克先生还有其他事麽?”法洛的视线淡淡扫过窗台,奥尔德心领神会上前推开了窗户通风,黑影一闪而过,楼下是人来人往的繁荣街道。
法斯克无奈地笑了,“这听起像是在下逐客令。”
“这是明日尤英宴会的请帖,我想……约你一起去,可以麽?亚特诺兰。”法斯克站起身来,白金配色的请帖置于桌上,他补充道:“你同意的话,我现在就离开。”
法洛笑着眯了眯眼,眼前人还真是像之前在摩尔斯雪山一样不给人一点拒绝的机会呢。
“好啊——斯帝洛克先生明日可要记得来接我啊。”法洛笑着说话时总像在一只善感的盎,引人一步步深入毒心。
如果X不是组织,而是一个人的话……
嚣张危险的X似乎与眼前礼貌温和的心理学家身影重叠,法斯克定了下神他真是疯了。
“当然。”他转身下楼,临行前似乎想到了什麽,回过头补充道,“忘了说了,一张请帖只有两个名额。”法斯克比划出两只指头,最终目光扫过一旁站着的奥尔德,忍不住张扬地笑出声来。
奥尔德扶正眼镜,要不是法洛在,他真想翻两个大白眼送给法斯克。
得意什麽……
法斯克走后的房间静下来,法洛喝着热可可,看着桌上那封请帖弯了弯眼,“马上就要站在对立面了,咱们就让让他吧。”
“法洛,你真的变了。”
是啊,可他不想承认。
他闭眸靠在沙发上假寐,有时候他在想,如果再早些遇到斯帝洛克这个朋友就好了,再早些,再早些……在一切都还未开始的时候相遇,那该多好?
“你早就知道有人在窗后偷听,所以一开始才那样冷漠。”
“奥尔德,你不觉得在窗台偷听那人,身手挺好的嘛。嗯…应该是老斯帝洛克的人…他在害怕我们向他的宝贝儿子动手麽?”
“别转移话题。”奥尔德直视着法洛,眼神之中是往日没有的强势,“你不想连累他。”
是那样麽?
……或许——是吧。
一个幕后兇手在传闻之中神乎其神的警探身边待了几月之久,直到最后,兇手被怀疑,他却还想为所谓的朋友辩解……刊登上报纸的话,一定会很好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