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要赶紧离开。”范闲实在看不得二人抱在一起的样子,走到他们面前故作严肃地说。
虽然这话多少带点私心,但说得倒也是实话。台下禁军虎视眈眈,远处还有一个难以揣摩的大宗师皇帝看着,实在不是叙旧煽情的时候。
谢必安也明白这个道理,将李承泽背在身上,道:“走!”
“轻功冲出去。”范闲冲几人叮嘱。
范无救跟海棠朵朵跟着点头,禁军人多势众,不适合与之纠缠,早些脱身才是上策。
“朵朵,你护着谢必安与承泽先走,我与范无救断后。”范闲又冲海棠朵朵说。
“明白。”
范闲观察起了四周的局势,用手指指了指东北方向,“从那里走。”
东北方向的禁军眼下防守较弱,又有高墙可以借力,确实是适合突围的口子。
谢必安将李承泽抓紧,示意海棠朵朵跟着自己先行离开。但就在他踏出没几步之时,忽听铮的一声,一支利箭划破空气,穿透雨幕,自城楼之上射来,直冲李承泽而去。
众人的重心皆放在台下禁军身上,未料及有人放暗箭。李承泽后背毫无掩护,若这一箭射中人必死无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大惊失色,几乎是下意识冲过去想用肉身接住。这箭他并不陌生,那日祈年殿宫宴结束,他夜闯皇宫,夜幕中也有一支利箭向自己射来。若非有霸道真气跟腰间叶轻眉留给自己的钥匙护着,只怕自己也成为这箭下的亡魂——这箭来自大内侍卫统领燕小乙。
同为九品高手,谢必安又以快剑出名,对速度感知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只消一道声音,他便知此箭来势汹汹。他急忙向一旁闪躲,但紧接着又有第二支、第三只箭射出。
“好笑。”燕小乙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眼中透出与面容不相符的老成。
他所在位置居高临下,地理优势得天独厚,加上百无一失的箭法,在他眼中,台上几人已与尸体无差。
燕小乙最担心的其实是范闲。范闲身上隐藏着太多秘密,他一直都坚信那夜闯入皇宫被他射中的人是范闲不假,可范闲毫发无损又让他十分意外。除却四大宗师,没有人中了他的箭还能活下来。
“小心!”范闲、范无救同时大喊。
谢必安躲过了第一箭,那箭没入木台,将四周木板都震得粉碎,可这第二箭、第三箭他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眼看李承泽凶多吉少,谢必安心下一横,转过身去来直面燕小乙,随之响起的便是肉体被箭矢穿透的声音。
李承泽咚的一声摔落在地。
“啊!!!”
谢必安没有倒下,他像尊雕塑站在台上,目光无畏地望着皇帝、望着燕小乙的方向。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变得寂静,只剩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体中箭的位置渗出,跟溪水似的潺潺流淌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变故来得太快,范闲、范无救、海棠朵朵瞬间愣在原地。
难怪,难怪这些禁军在台下不敢上前,难怪劫法场竟这般顺利,真正的杀招原来一直都未亮出。
范闲难以置信地向皇帝望去,帝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可台上,明明还有两个他的儿子。
人不能,也不该这样。
范闲心中骤然生出一丝恨意。
“谢必安!谢必安!”李承泽痛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将谢必安抱紧。身上有了依靠,谢必安双腿一软,顷刻间倒在李承泽怀中。
“啊!!!”雨幕中,李承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泪水断线似的落在谢必安脸上。
那两支箭穿透谢必安的腹部,只剩箭羽露在外面。
“谢必安……你坚持住……你坚持住……”李承泽将手按在谢必安出血的位置,鲜血又从他指缝间漏出,谢必安的脸色也在这失血的过程中一点点变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谢必安艰难地叫了一句。
“我在,我在,你别说话。”李承泽哭得崩溃,一股无形的力量拧着他的心脏,叫他疼得唤不上气。
“知道殿下还活着……我便安心了……”谢必安尽力冲李承泽笑着。
“是我错了,是我自私了,谢必安,我不该骗你,我错了,我错了。”李承泽将手搭在谢必安身上痛哭不已,“你坚持一会,我们离开这里,我们离开好不好?”
谢必安笑着摇了摇头。李承泽怀中很软,雨水打湿了他额间的刘海,平添几分韵味。谢必安想起自己七岁那年,李承泽发现了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的他,只是用手一指,他便从此跟在了他身边。他的殿下,当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我自七岁便跟在殿下身边……看殿下哭……看殿下笑……知道殿下所有的不甘与痛苦……”谢必安喃喃说着。
“这些话回头再说,你省些力气,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好不好?”李承泽泣不成声。
一股无力与悲痛感袭来,面对这个情敌又兼具盟友的男人,一道泪水从范闲眼中滑落,啪嗒一声滴在地上。
谢必安目光落在范闲脸上,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说:“你要好好照顾殿下……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李承泽泪如雨下,搭在谢必安身上的手颤动不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我去了塞外……那里很美……若是可以……我多想跟殿下一起去看……”谢必安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透出几分光彩,他去的时候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广袤无垠的沙漠被冰雪覆盖,寒冷刺骨,却也美丽动人。
“我们一起去看,我带你去看。”
鲜血逐渐从体内流失,谢必安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纵使李承泽紧抱着他,可他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这股寒意,比那塞外还冷。
谢必安知道,他该离开了。
太子曾说,他与范无救同那地府的黑白无常同名,或许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将脸凑到李承泽耳边,嚅嗫着嘴说:“殿下……我……我……”
“你想说什么,我在听,我在听。”
“我……好爱您……”谢必安像是回光返照,眼中的光在这一刻变得清亮无比。他紧抓住李承泽的手,冲他笑着,嘴唇在他脸颊轻轻一点,而后身体跟头便重重垂落下去。
“很爱……很爱……”这是他留给李承泽的最后一句话。
“谢必安!谢必安!!”怀中之人重重闭上了眼睛,李承泽嘶声力竭地叫着他,心脏那里真真切切感受到一阵生理上的剧痛。他急火攻心,噗地一口吐出血来,与谢必安身上的血混在一起,绽开了一朵绚烂凄美的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无救心如死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闭上眼仰起头,任由蒙蒙细雨落在脸上,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雨水冰凉,他的心也跟着冷去。
悲痛欲绝的哭声在耳边回荡,范无救将眼泪擦干,良久后他再次睁开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透着无比的决绝。
“朵朵姑娘,我不能跟你单挑了。”范无救有些遗憾地冲海棠朵朵说。
“什么意思?”海棠朵朵心中一紧。
范无救的目光又落在李承泽,落在范闲身上,叫道:“殿下,小范公子。”
李承泽眼含泪水望向他,范闲也向他看去。范无救满头的白发已经被雨水打湿,李承泽不知这头白发的含义,更不知那是他对自己的赤胆忠心。
“一会找机会冲出去,无救,去了。”
范无救将刀提在手中,转向城楼之上的燕小乙,眼中带着无比强烈的恨意。他纵身一跃,提刀直冲燕小乙而去。
“不自量力。”
此举在燕小乙面前无疑是送死,燕小乙笑意更甚,又铮地射出一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无救!不要!不要!”李承泽看出了范无救的意图,哭着向他大喊。
范无救想用自己的命,为他们争得一条生路。
海棠朵朵最先反应过来,她看懂了范无救必死的决心,没有劝他,没有拦他,而是去将李承泽扶起,冲范闲说:“赶快走!别让他白死!”
范闲想拦范无救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支箭没入他的胸膛。
巨大的冲击力叫范无救顿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身上的箭,竟是笑了出来,用手握住箭尾,嘶的一声,将那支箭连带着自己的血肉都拔了出来。
如此行为,叫燕小乙连同台下的禁军都倒吸了口凉气。
范无救冷笑着看着他们,燕小乙又拉动弓弦,将箭瞄准了范无救的眉心。他不相信这次,范无救还有力气站着。
“燕小乙,我草你妈!”范闲怒吼一声,声音仿佛要震破天际。他将背上的巴雷特解下,罩在枪身的黑布一扯,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绝世武器,被称为“重狙之王”的狙击步枪,就这样完完全全展露在众人面前。
远处的皇帝面色一变。燕小乙则颇为新奇地看着范闲手中的东西,以为那是鉴察院新研制出来的什么弓弩。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无论什么弓弩,射出的箭都不可能有他快。
范闲趴在地上,将枪口对准燕小乙,漆黑的枪身被雨水冲刷得透亮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东西?”海棠朵朵好奇地问。
“别说话。”范闲凝神屏息,瞄准着高墙上的那个敌人。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为静止,雨珠停在了半空,鲜血停止了流淌,台下的禁军成了不会说话的雕塑。
燕小乙将对准范无救的箭对准了范闲,嘴角兴奋地抽动,血管里的血液隐隐沸腾。
“这反帝反封建第一枪,就由你来受吧。”
范闲咔嚓一声扣动扳机,燕小乙的箭也在同一时间射出。
两个分属于不同时代的武器,在雨幕下碰撞,相击,擦出绚烂刺目的火花。
嘭的一声。
似烟花炸开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
燕小乙的身体在被子弹打中的那一瞬间变成了无数的肉块,混着鲜血向四周炸开,比烟花还要绚烂至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空气中只剩下了细雨滴落的声音,水珠在地上汇聚成潺潺水流,冲刷着这片土地的血渍与污秽。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距燕小乙不远的侍卫,独属于人类的血液与尸体块喷溅在他们脸上,一人惊恐地大叫一声,紧接着便引起了连锁反应。
广场上,除却范闲,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惊恐地望着远处高楼上那诡异的一幕。
“范闲,这……这是什么武器?”海棠朵朵目瞪口呆地看着范闲手中的巴雷特。
范闲没有答话,又将枪口缓缓对准了高楼上的皇帝,抬起右手冲他竖起了中指。
黑洞洞的枪口叫皇帝眼中闪出一丝惊慌,范闲那挑衅的眼神更是叫他脸色铁青。
五个儿子,最看好的已经成了黄土下的一具枯骨,两个儿子与自己反目成仇,皇帝心中生出一丝深深的孤独。
不,他是皇帝,是君父。生在皇家,先是君,而后才是父。
他没有做错,他要的是这江山千年万年地传下去。
别人不理解,是因为他们没有坐在这个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不懂,他们不懂自己的决心,不懂自己的志向。
他想一统天下,他想做千古一帝,他错了吗?
身为帝王,若偏安一隅,没有统一天下的雄心,那还有何脸面坐在皇位上?
感情只会影响他的雄心壮志,生在皇家,最不需要的便是这无所谓的亲情。
儿子死了,可以再生。
他是大宗师,他可以活一百年,两百年,没有人能夺走他的皇位,没有人能挑战这至高无上的君权。
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他的目标是那三个人,他们才是自己一统天下最大的阻碍。
皇帝没有等到范闲开枪,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范闲冷哼一声,将枪收了起来。
范无救因为中箭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咚的巨响,这一声响将李承泽从震惊中拽回了现实。李承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四肢并用向范无救爬去。他的手碰到了范无救那花白的头发,雪白的发丝已经如同它们主人,再没有了生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李承泽崩溃不已地痛哭。
范闲与海棠朵朵也都围了过来,神情哀伤地看着倒地的范无救。燕小乙的箭穿透了他的胸腔,人已经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啊……”李承泽恨铁不成钢地晃着范无救的手。
范无救冲他笑了笑,断断续续地说:“殿下……没关系的……不必为我为我悲伤……”
“怎么没关系!谁说没关系!”李承泽撕心裂肺地呐喊。
范无救安慰着他:“殿下,我与谢必安同年进入您门下……十多年来,既是同僚,更是兄弟……黄泉路上寂寞,既是兄弟,自当生死与共……只要保得殿下安全……一条命不算什么……”
“承乾死了,谢必安死了,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一切与上辈子还有什么不同……”李承泽趴在范无救身上泪流不止,“我也该死的……死的为什么不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泪水断线似的从李承泽眼中往下淌,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他活了两辈子,他想保全自己在意的人,可到头来,他们一个个还是因为自己而死。
他不明白自己多出来的这一世是为的什么。为什么老天天要把他在意的人一个个带走,明明是他该死,为什么地府却不肯收他。
众人不明白李承泽话中之意,只当他是悲伤过度说起了胡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说的哪里的话……若是您死了……我与老谢……也会随您而去的……”范无救像看孩子闹脾气似的看着李承泽,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却发现手臂已经没有了力气。
“趁现在……快走……”范无救向范闲与海棠朵朵投去恳求的目光,希望他们带着李承泽离开刑场。
燕小乙已死,台下的禁军被范闲的武器震慑一时不敢上前,眼下正是突围的好时机。
海棠朵朵已是泪流满面,范闲红着眼冲他点了点头,从地上将李承泽扶起。
“朵朵,帮我背一下。”范闲将巴雷特递给了海棠朵朵,自己将李承泽背在了身上。
“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范闲冲范无救说。
“嗯。”范无救欣慰一笑,了无牵挂地闭上了眼。
“把刑台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叶重没有忘记他京都守备师师长的职责,立刻组织禁军将几人团团包围。
众人虽然对范闲充满忌惮,但君命难违,那位幕后的帝王,才是真正主宰他们性命的人。
李承泽趴在范闲肩头,目光阴寒地盯着这位自己上一世的岳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用你的武器……杀了他……”李承泽抬手指了指叶重,恨不得将心中的悲痛与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
他的态度叫范闲疑惑,叶重好歹是叶灵儿的父亲,虽婚约未成,但也不至于结下这么深的仇怨。
“对不起。”范闲有些愧疚,微微侧头冲李承泽低声道,“那个武器只能用两次了,浪费在他身上不值得。”
李承泽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虽有些遗憾,但也也知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范闲与海棠朵朵再因为自己受到什么伤害,自己当真是无论如何也还不清了。
“走吧。”李承泽抱紧了范闲,悲痛地回头望了一眼谢必安与范无救的尸体。
细雨打在他脸上,将他的泪水也跟着洗去。
从今往后,他身边,再没有家人了。
禁军在叶重的命令下提着长戟犹豫着又向刑台围近,谁都不敢上前,可也谁都不敢后退。
“范闲,如此利器,为何你又收了起来。”海棠朵朵背着巴雷特护在范闲身边,将双刀对准禁军,甚为不解地问。
“具体我回头向你解释,你只需记住这武器非这世间之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使用。”范闲一边答,一边将瞄准了东北方向的高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准备好了吗?杀出去!”范闲冲海棠朵朵说。
“嗯!”海棠朵朵有些兴奋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我去拦住他们,你带你媳妇先走,老娘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杀过人了。”
话音一落,她便向眼前的禁军冲了过去,一对弯刀银光闪闪犹如九天的寒月,划过敌人的脖颈,用他们的血来祭奠台上死去的两个朋友。
范闲没跟海棠客气,趁着禁军大乱,使出轻功踩着敌人的头顶飞跃至高墙之上。高墙外的街上空空荡荡,范闲很庆幸皇帝下令叫百姓闭门不出,不然若在这里动起手来,难免会伤及无辜。
只是范闲没高兴太久,街边拐角处便又黑压压冲出许多禁军来。叶重有着几十年的守备经验,早已料到了他们逃跑的路线,安排人在此守株待兔。
范闲心沉了下来,他真气只恢复了五成,身上又带着李承泽,这么多人,耗也要将自己耗死。
正当他绝望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忽自前方冲下。那人身披黑袍,脸戴面罩,一柄青剑使得出神入化,如游龙蛇舞。剑锋下散出的剑气犹如看不见的利刃挥向禁军,剑身未近,可人已经惨叫一声倒下了。
“影子!”范闲兴奋地叫了一声。
禁军没有想到范闲还有同伙,一时间方寸大乱。
“走,我替你拦住他们!”影子冲他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
有了影子做后盾,身后再没有禁军追来。范闲背着李承泽雨中跑着,时而踩在高墙上,时而又跃至高楼的楼顶,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中秋那夜带李承泽在月亮下飞的时刻。
不过今日显然没有那夜畅快惬意。
“累不累?”李承泽将脸往范闲肩上蹭了蹭,心疼地问他。
他还是在哭,语气无力又悲伤。谢必安与范无救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拖累范闲了。
“怎么会,你身上连肉都没了,我心疼还来不及呢。”范闲故作轻松,心中却涩得发疼。李承泽比那个时候轻了不少,范闲觉得他甚至都没有刚刚的巴雷特重。
范闲片刻未停地带着李承泽到了城墙下,海棠朵朵也摆脱禁军追了过来。只要过了城墙,便可以离开京都了。
海棠朵朵满脸是血,范闲一看大惊失色,连忙问:“你受伤了?”
“怎么可能?”海棠朵朵抬起袖子擦了擦血,“都别人的,老娘好歹也是九品高手,要是连几个禁军都打不过岂不是太废柴了。”
李承泽正沉浸在悲痛中,听闻此言噗地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哪里学的这些词?”范闲更是一脸诧异,甚至开始怀疑海棠是不是也是自己的同类。
“自己创的啊。”海棠朵朵好奇地看了看二人,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惊讶什么。
“宫廷玉液酒。”范闲忽然说。
“什么?”
“宫廷玉液酒!”范闲重复了一遍。
“我没喝过,好喝吗?”海棠问。
“好了,你不是。”范闲将目光从海棠身上收了回来,心道自己真是异想天开,若海棠真是自己同类,早在自己将巴雷特拿出来的一刻便相认了。
“什么不是,莫名其妙。”
范闲将目光瞄准了城墙,将李承泽又往身上背了背,冲海棠道:“准备好,最后一关了。”
“冲!”海棠虽然已经筋疲力竭,但杀人的兴奋劲儿显然还没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门是拦截他们的最后一关,叶重自是不会疏忽放过,很快便有守卫发现他们拿着兵器围上前来。
“范闲,把我放下吧,你去对付他们。”眼看守卫越来越多,李承泽唯恐自己拖累范闲,连忙冲他说。
“我不会把你放下的,我跟他们拼了。”
范闲愤恨地看着围上来的这些人,体内缓缓运行真气,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只要能争得片刻的时间,他便能带着李承泽冲过去了。
“别怕,还有我。”海棠朵朵护在他们面前。
“都散开!”
对峙之际,一道清冽的声音忽自守卫身后响起,守卫很自觉地向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路,叶灵儿一袭红衣,马尾高束,向他们缓缓走来。
“叶灵儿?”
“叶姑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灵儿的目光落在李承泽脸上。
如今范闲喜欢二皇子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这无疑比他是皇帝私生子的消息更令人兴奋。这种皇家秘闻,向来是最被百姓们喜爱拿来当作茶余饭后谈资的。
看到范闲背着李承泽,叶灵儿便知,所有的传言都是真的。
“叶灵儿,你是来拦我们的吗?”范闲冲她问。
叶灵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我奉父亲之命,在此捉拿反贼。”
海棠朵朵看出她是这些侍卫的首领,连忙将刀对准了她。
“叶姑娘……”李承泽心酸地看着这位上一世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往日的种种温情揪着他的心酸涩发疼。
“朵朵,给我把刀。”
范闲向海棠朵朵伸过一只手去。若是寻常的侍卫他还有把握对付,但叶灵儿出身武道世家,自幼习武,武艺高强,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无论如何也不敢空手与她对招。最重要的是李承泽还在身上,自己万不能拿他的性命去冒险。
见曾经的朋友将刀对准了自己,叶灵儿的心像是已经被那把刀刺中,忽地一下疼了。
叶灵儿没有再看那两把刀,而是望向李承泽,十分歉疚地说:“二殿下,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小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淅淅沥沥的细雨掩盖了她眼底的泪光。
“叶姑娘,灵堂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很感谢你。”李承泽冲她温柔地笑了笑,“一只羊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叶灵儿知道小石头绝对不只是一只羊而已,她知道李承泽是想减轻自己的愧疚感,望着李承泽那强行挤出来的笑,叶灵儿眼底的泪水绷不住淌了下来。
“二殿下,我奉父亲之命前来抓你,你恨我吗?”叶灵儿又问。
李承泽摇了摇头,“叶姑娘,我说过,我一直都很感谢你。”
“我没什么值得殿下可谢的。”
“不,有很多。”
“二殿下这话冲我说了很多遍,可我始终都不明白。”
“叶姑娘,你无需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今日无论你做什么,我李承泽都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做你想做的事吧。”李承泽温声冲她说。
叶灵儿忽然笑了出来,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多。
良久之后,她抬手缓缓擦了擦泪,冲身边的侍卫道:“把城门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三人愣住了,守卫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叶首领,若是放走了他们……”一个侍卫急忙来劝。
“你们放心,所有的后果由我来担,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叶家吗?”叶灵儿语气坚定。
“这……”守卫们还在犹豫。
叶灵儿望向了其中一人,冷声道:“若是抗命,我现在就有权斩了你。”
眼下便死,与将来可能会死,守卫们无疑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那人道了一声“是”,急忙去指挥人打开城门。
伴随着沉重的声响,上百斤重的城门被几个侍卫合力推开,通往郊外的路畅通无虞地出现在几人面前。
感动自是不必多说,李承泽心中倒更多是担忧,他不愿再有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了。
“叶姑娘,放走了我们,你怎么办?”李承泽问。
“二殿下放心,家父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灵儿的目光又落在范闲身上,催促道:“还不快走。”
“多谢!”范闲冲叶灵儿欣慰一笑,冲身边的海棠朵朵说:“我们走。”
三人向城外而去,路过叶灵儿身边之时,李承泽示意范闲停了一下,望着叶灵儿的脸心疼地说:“叶姑娘,今日一别,往后还不知有无机会再见,你保重啊。”
叶灵儿哭着点了点头,在他们身后高喊:“二殿下,你也要好好保重,好好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守在自己爱的人身边!”
城门关闭沉重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堵高墙将京都内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李承泽趴在范闲背上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冲范闲道:“范闲……不杀叶重了……”
“因为叶姑娘吗?”
“叶姑娘的母亲在她出生时便已去世了,从小到大是父亲将她带大,是我太自私了,怎忍心让她失去自己的至亲。”
范闲好奇地问:“你跟叶重到底哪来的仇怨?”
“我不该把上一世的恩怨的带到现在的。”
“上一世?”范闲听不懂李承泽的话,以为他想说的是上一辈,但仔细一想似乎更加解释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说了。”李承泽叹息一声,“都让它过去吧。”
范闲宽慰地捏了捏李承泽的手,“嗯,都让它过去吧。”
“我说范大公子,你安排的接应你的人呢?咱们不会要走去儋州吧。”海棠朵朵看着空荡荡的官道,一脸疑惑地问。
“官道上太醒目,我让他藏起来了,我们再往前走走。”
“放我下来,我跟你一起走。”李承泽冲范闲说。
“不用,你身子不好,别累着。”
海棠朵朵噗嗤一笑:“倒是个男人。”
“什么叫倒是,我本来就是男人!”范闲提高了嗓音,叫李承泽忍不住跟着笑出声。
“承泽!范闲!”
一声声马的嘶鸣声响起,伴随着铁蹄的哒哒声,只见远处大皇子身后跟着几个侍卫策马向他们三人而来。
“吁——”行至身前,大皇子勒住缰绳,座下的马顿时站立着扬起前蹄,稳稳地停在了几人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李承泽叫了一声。
“大皇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与三皇子……”范闲有些诧异。
“我放心不下你们,提前几天便在此候着了,见你们平安出来才放心。”大皇子与几个侍卫下了马,脸上永远一副温和儒雅的模样。
他既是皇子,又掌管兵权,未经允许私自离京如此日久,落在多疑的皇帝眼中,每一件都是轻则软禁重则掉脑袋的大事,从他口中说出来倒显得轻飘飘无甚所谓。
见大皇子前来,李承泽自范闲背上下来。大皇子向他走去,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
“大哥。”李承泽轻声唤了一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皇子欣慰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下。
“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跟范闲在儋州好好的。”大皇子又道。
“大哥,你私自离开京都,不怕父皇……”李承泽目露担忧。
大皇子冲李承泽温柔一笑:“父皇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五个儿子,他最放心的就是我。他还需要我镇守边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降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李承泽苦涩地望着他。
“承泽,别觉得我可怜,其实大哥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幸运。”
大皇子说得是实话,李承泽其实很羡慕他,不必去争,不必去抢,不受君父兄弟的猜忌,守着自己的母亲,爱人,洒脱地走完一生。
范闲虽不忍打扰二人,但此处毕竟是京都城外,叶重的追兵随时都可能赶来,见时辰差不多,连忙上前说:“大皇子,承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走了。”
大皇子松开李承泽又冲范闲道:“范闲,你跟承泽都是我的弟弟,我不忍心看到任何一个人再出事了。你们到了儋州要好好照顾自己,京都这边我会尽量帮你们善后。”
望着大皇子无比真诚的模样,范闲忍不住叫了一声:“哥。”
在原先的世界他是家中的独子,无直系兄弟姐妹。来了庆国,他又是范府的长子,从来都是自己将弟弟妹妹护在身后,还从未体会过被兄长护着的感觉。其实从年岁来讲,范闲活了两世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成熟,但此刻望着大皇子,他却是真心实意地叫出了这个字。
从大皇子义无反顾跟着李承泽跳崖那一刻起,范闲便知道他会将他的每一个兄弟都护在身后。范闲相信,倘若当日跳崖的是太子,是三皇子,甚至是并未认祖归宗的自己,大皇子都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
兄弟相戚,骨肉相亲。范闲忽然觉得,这皇家也并非那么冷血无情。
大皇子愣了一下,笑意浮上脸庞,冲他缓缓点了点头,道:“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泽也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紧紧地抱了大皇子一下,做最后的告别。
“大哥,保护好承平。”李承泽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会的。”大皇子捏了捏他的肩。
松开李承泽后,大皇子牵着自己的马,又自侍卫手中接过两根缰绳,将三匹马拽到他们面前。
“王启年的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但坐车总归慢了一些,我不是很放心。这三匹马都是我精心养大的战马,日行千里,我看承泽身子还能坚持,你们便辛苦一下,骑马去儋州吧。”
李承泽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匹是跟随大皇子征战多年的爱马,连忙说:“大哥,这是战马,又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们怎么能收?”
范闲:“大哥,这礼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大皇子不由分说抬起范闲的手将缰绳塞到他手中:“说什么见外的话,区区几匹马,怎么能跟兄弟相比?王启年那里我也安排好了,他在前方接应你们,多一个人照应,我也多一分心安。”
“早听闻我们大公主与大皇子夫妻情深,琴瑟和鸣,今日一见大皇子,当真是有情有义、气度不凡,难怪我们大公主在信中对您赞不绝口。”海棠朵朵走上前来。
“姑娘是北齐人士?”大皇子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棠朵朵双手抱拳:“北齐,海棠朵朵。”
“原来是朵朵姑娘,久仰久仰。”大皇子回礼。
海棠朵朵从范闲手中接过缰绳,“行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瞎客气什么,叶家的人很快就要追出来了,别让你们兄长的努力白费。”
大皇子笑了笑,又冲范闲与李承泽道:“朵朵姑娘说的不错,承泽,范闲,你们快走吧。”
见大皇子坚持,二人也不再客气,范闲不放心李承泽一人骑马,便与他同骑一匹,强行将大皇子的爱马留了下来。
此时雨已经渐渐停了,几缕阳光撕裂乌云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发亮。
范闲:“大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后悔有期。”
“后会有期!”
三人抱拳冲大皇子告别,大皇子笑着冲他们挥着手,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官道上,战马的铁蹄在湿软的泥土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蹄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儋州临海,位置比京都还要靠南,虽是冬日,但气候依旧温和宜人。海风吹拂为空气送来淡淡咸湿的气息,哪怕到了正月的天气,正午日头,光着脚踩在海滩上,被海水冲着泡着,都不会感觉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范闲在这里度过了他在这个世界最轻松惬意的日子。
李承泽因为谢必安与范无救的死,到了儋州一直郁郁寡欢,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范闲不忍见他沉沦,找了一个暖和的日子,强行带着他去了海边。
除了上一世偷偷南下江南,李承泽两辈子都未真正离开过京都,因此儋州的海景对他来说本应算得上新鲜。受气候影响,儋州的树都比京都要高要壮许多,种类繁多,绿意盎然。
范闲指着路上最常见的一种树,告诉李承泽,这叫榕树。
李承泽看了看那树,树冠像是一张巨大的伞盖,树干虽长得粗壮,但又垂下了千万条像胡须一样的东西。范闲说,这叫气根。
千条万条的气根像是一道道绳索,叫李承泽想起了往日的一些场景。
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上吊树。”
范闲:“……”
于是范闲再也不敢带李承泽看榕树了,更不敢再带他出门。
海棠朵朵是北齐人,用范闲的话来讲叫纯种北方人,放冬天可以在家中烤着暖气吃雪糕的那种,儋州的一切对她都充满了吸引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每日都强行拉着王启年陪自己到海滩去晒太阳,直言吹着海风练武可以领悟更高的境界。
王启年想不明白她这套所谓的道理,这日正想拒绝,被她一脚踹在屁股上,“哎哟”叫了一声。
海棠冲他使了个眼色,王启年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躺在床上的李承泽怏怏不乐,一旁的范闲愁眉不展,立刻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屁股瞬间也不疼了,站起来说:“海棠姑娘,其实我觉得站在海水里好像更有效果。”
二人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屋子。没了外人,范闲缓缓向李承泽走去。
他上了床轻轻搂住李承泽的身子,李承泽像个假人似的,除了眼珠子会转两下,流几行泪,就再也不动了。
而后范闲又不知从哪里抱了一个陶罐进来,轻轻塞到李承泽怀中。
李承泽看了一眼罐子,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东西?”
范闲沉沉地说:“谢必安与范无救的骨灰,大哥与陈院长帮忙收的尸,火化了托人送过来的。”
李承泽愣了一下,当即发出了一声凄厉而尖锐的哭喊,抱着那个罐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口中连连咳嗽。
良久后,范闲问:“李承泽,想报仇吗?”
李承泽停止了哭声,双眼透着一道仇恨的怒火,冲范闲说:“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范闲转身出了屋子,拿了一把火铳进来。他将屋门反锁防止任何人闯入,走到李承泽身边将他手中的骨灰罐拿开,示意他趴在床上,将火铳塞到了他手中。
范闲指着李承泽面前五米开外的一个花瓶说:“看到那里了吗?瞄准它。”
“你?你让我在屋内开枪?”李承泽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现在。”范闲道了一句,上了床将右腿膝盖抵在了李承泽腰间。
“范闲,你要干什么?”
“一会不论发生什么,手都要稳,心都要静,懂了吗?”范闲一脸严肃。
李承泽虽不明白范闲意欲何为,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将火铳对准了花瓶。而后,范闲便将他的裤子缓缓解了下去。
“范闲,你要什么!”李承泽意识到了什么。
“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手都要稳,只有稳,才能报仇。”
范闲像个严厉的教官,说出的话变得冷冰冰的。他亦将自己的利刃对准了李承泽,但却是更近的距离,毫不客气地挺进李承泽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啊啊……范闲……”李承泽的手不可避免地抖了起来。
“瞄准,只要你一会儿能将那个花瓶打中,就算成功了,懂吗?”
范闲趴在李承泽身上,猛烈地挺动起了腰身。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感受过李承泽身体的气息,肉体交缠在一起的滋味令他沉醉。
“范闲……范闲……唔……唔唔……”李承泽本就悲痛难当,被他这样一刺激更是受不住崩溃地痛哭,拿着火铳的双手不断抖动。
不止是手,李承泽的整个身子都在颤。快感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每一寸肌肉,每一滴血液,都在跳动,都在沸腾。
“瞄准。”范闲冷冷地道了一句。
“范闲……不要……不要……你快停下……”激烈的快感令李承泽难以承受,空了许久的身子对爱人的爱抚作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想停就将那个花瓶打碎,什么时候打碎,什么时候停。只有五米的距离,若是连它都打不中,还谈什么报仇。”范闲毫不客气地泼着冷水。
“我受不住……我受不住……”泪水断线似的从李承泽眼底滚落,他从未习过武,也没摸过什么兵器,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拿不稳这把枪了。
范闲见他迟迟不动手,又扒开他的上衣,一口咬在他肩上。李承泽手臂吃痛,大喊一声想要将火铳放开,随即又被范闲紧紧抓住了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唔……唔……范闲……范闲……”
“别哭,李承泽,打中它。”范闲又指了指那个花瓶,“它就是你最恨的那个人,把你的怨恨,不甘,愤怒,全都发泄出来。”
身体在剧烈地颤抖,枪口左摇右晃,李承泽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颠簸。
“我不行的……我不行的……我打不中……”李承泽一脸颓丧,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将那个“敌人”击中。
“快开枪,开枪就饶过你。”范闲嫌李承泽动作迟缓,不满地向他体内猛顶,仿佛想将他的身子捅穿似的,没有一点怜惜之意。
“啊啊……啊……”李承泽从来都无法承受范闲这样激烈的顶弄,仅仅一下都可以叫他头皮发麻双眼失神,更别说这样连续不断地刺激。
无论做过多少次,他的身体都依旧敏感到了极点,更别说现在还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身体的触感无形之中又不知被放大多少倍。
“范闲……你别动了……别动了……快放开我……”李承泽哭着求饶。
“快点开枪!”范闲抬手向他屁股上狠狠一扇,清脆的声响倒像是枪响了起来。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枪!李承泽!”范闲冲他大喊。
“想想谢必安,想想范无救,想想小石头。”
“他们就那样死了吗?”
“是谁杀了他们?”
“是太子吗?是燕小乙吗?还是那些穿着黑甲的禁军?”
“这些人,又是谁在逼他们?是谁命令的他们?”
……
范闲发出一声声的质问,彻底击溃了李承泽的心理防线。他哭得崩溃,恍惚之间看到那个花瓶竟慢慢变幻出了皇帝的模样,那个名义上是他父亲的男人。
看到皇帝那张脸,李承泽的一双泪眼也逐渐变得坚定。
他要报仇,为他的近卫,为他的爱宠,还有那位死在他怀中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到了小石头与太子满身的血,看到了谢必安与范无救被利箭贯穿的身体。
他们犯了什么错,他们明明都可以活下去。
皇帝的模样在视线中变得越来越清晰,李承泽的心沉了下来,连范闲的顶弄都感受不到了。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方。
嘭的一声枪响,一道火光自枪口冒出,那个花瓶顷刻间便四分五裂,无数的碎片向四周飞溅,连身后的墙也不能幸免,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
李承泽趴在床上,整个人已是泪流满面。
“承泽。”
范闲心疼地叫了一声,将他紧紧搂在身下,陪他无声地流着泪。
他吻上了李承泽的脸,将他的眼泪全都吞进腹中。李承泽缩在他怀中,痛哭着发泄自己的痛苦与委屈。
范闲再也受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身体也像被火铳打中燃烧起来。
他抱着李承泽滚回床上,激烈而畅快地与对方的身体交织。
自李承泽在山洞中被洪四庠抓走后,范闲都再没有好好碰过他。李承泽身上的每一道气息都像是春药,叫范闲身下硬得发烫发胀。
“唔唔……啊啊……啊……”李承泽在范闲身下呻吟,哭红的双眼哀戚地望着对方的脸。
“范闲,我身边,只有你了。”李承泽哭着对他说。
“有我,便够了。”范闲吻了吻他,“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再受到一点伤害。”
他们的身体亦像是久未谋面的老朋友,对彼此做出最热烈而激动的反应。肉刃在李承泽体内横冲直撞,冲破肠肉不断顶上那块释放快感的腺体。李承泽的脸变得比他的眼睛还要红,像是三月初绽的桃花,哪怕是沾着泪,也美得令人魂牵梦绕。
“唔唔……范闲……范闲……”李承泽发出稀碎的呻吟,每一道声音落在范闲耳中都宛如仙乐。
范闲紧抱着他,抱着上天送给自己最珍贵的礼物。范闲曾经幻想过三妻四妾,幻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但这一切都被李承泽打破了。
时至今日,范闲都无法想明白,自己是如何爱上的李承泽,爱上的一个男人。但很快他便自嘲地笑了笑,心道感情的事儿,哪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爱上了就爱上了,为什么要像做题似的非得求个解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肉体交缠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李承泽下身已被扒得不着寸缕,上身的衣服滑落,漏出肩膀锁骨处的一片春光。
范闲最喜欢将他的双腿盘在腰上,看他受刺激时脸上露出的每一帧表情。
“唔唔……唔……范闲……范闲……”一缕青丝泄下被李承泽咬在口中。淅淅沥沥的水液自穴口渐渐渗出,将身下的床褥打湿一片。李承泽双腿都在痉挛,被无休止的快感折磨得毫无办法。
“舒不舒服?”范闲问他。
“嗯。”李承泽哭着点了点头。
范闲受不住了,将他抱在怀中站起来身不断顶弄着他。李承泽瘦了不少,轻飘飘的根本不需要叫范闲使太多的力气。
“啊啊啊……范闲……范闲……”肉刃像被马鞭抽了似的忽然加快了速度,李承泽双手紧搂着范闲的脖子,脸埋在他肩头哭着喊着,“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承泽……承泽……”范闲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冲刺中的利器行将释放。
“李承泽,我爱你。”范闲忍不住冲他说。
“我也是。”李承泽紧抱着他,温柔地回应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儋州其实很美,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嗯。”
“我带你去赶海。”
“嗯。”
“李承泽,我爱你。”
“我也是。”
那股热液在这一刻全都释放了出来,激烈地冲入李承泽体内。李承泽呜咽一声,被范闲缓缓放回床上。
“李承泽,我爱你。”范闲再次冲他说。
“我也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火铳射出的那一枪算是解开了李承泽的心结。从那日起,范闲每日都逼着李承泽练枪,他找来一些脆枣系在离李承泽五米、十米以及更远的地方,非得叫他将枣子打碎才算完成任务。李承泽也终于不再像初来儋州时那般死气沉沉,两只眸子里渐渐生出了几分光泽。
李承泽身份特殊,范闲新买了一座宅院,为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落,除却初来时见过范闲祖母,之后便再未与旁人接触。院中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平日一众事宜皆由范闲亲力亲为。
儋州的日子平静安宁,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虚与委蛇,远离了权力中心,所有的人都活得像一个真正的人。但范闲知道,李承泽也知道,这份平静并不会持续太久。
范闲为李承泽在院中修了一个秋千,他不想看李承泽闷闷不乐地呆在屋内,逼着他每日多出来晒会儿太阳。冬季的阳光温暖但并不毒辣,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惬意。李承泽闭着眼蜷缩在秋千上悠悠晃荡,太阳照着他使他生出几分困意。他还是习惯性地光着脚,连带脚心也被晒暖,不再跟气血不足似的像一块冰块。
一只小羊羔蹦着跳着跑到了秋千下,仰起头用舌头轻轻舔起了李承泽的脚心。李承泽本已快进入梦乡,感到痒意顿时睁开了眼,便看到一只棉花团子闯入他的视线。
小羊羔通体雪白,一坨不和谐的羊毛堆在头顶显得有些突兀。小羊羔仰着头,两只黑曜石般的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着秋千上的人。
“小石头……”李承泽眼睛一酸,伸出两只手将小羊羔抱了起来,喃喃地叫着那只已经离他而去的爱宠的名字。
“咩——”小羊羔叫了一声,乖巧地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儋州不适合放牧,养羊的农户更是少之又少。范闲打听了十几户人家,才终于问到了在四十里外的村庄有一家农户养了几只羊羔。他快马赶去,左挑右选,勉强选出一只与小石头模样相似的小羊羔,给主家留了一锭银子,将小羊羔带了回来。
范闲走到李承泽面前,见他抱着小羊羔泣不成声,心疼地用手抚着他的脸,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再哭身子会受不的。”
他抱起小羊羔放到地上,又轻轻将李承泽揽入怀中,任他靠在自己身前,无声地掉着泪。良久之后,他又双手托着李承泽的腿,将对方稳稳地抱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座院落被范闲特意找工匠来改造过,仿照李承泽王府后院的设计,添了假山,草坪,以及用来用来遮阳的凉亭。
他抱着李承泽向假山后走去,吻着他的脸,缓缓将他的外袍解开。
脱下的袍子被垫在了身下,对李承泽来说,与范闲的欢爱每次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享受。虽然是白天,可他们仅仅是将院门一关便交缠在了一起。坚挺的性器粗暴地贯穿李承泽的身子,不知疲倦地撞上那块要他性命的敏感之处。
即便到现在,李承泽依旧不能适应这汹涌的快感,仅仅是轻轻一碰眼睛便忍不住落泪出来,双腿勾在范闲腰上,身子随着对方的挺动倾颤。
“唔唔……范闲……范闲……”李承泽抱紧范闲,脸色一片潮红。
范闲笑着拭去他脸上的泪水,问:“舒服吗?”
“嗯。”李承泽哭着点头,又生出几分羞耻。
“怎么脸皮这么薄,到现在还害羞。”范闲抬起手指在他额头轻轻一弹,像惩罚似的,压住他的身子猛地加快腰间的速度,力道也重了几分。
性器如同一把利刃狠刺李承泽的身体,摩擦着肉壁带出清冽的水液来。李承泽嘴唇大张着发出重重的喘息,双手难耐地揪着身下的袍子。
“唔唔……唔……范闲……范闲……”他难以自持地唤着范闲,唤着这个上一世是他的仇敌,但这一世却成了爱人的男人的名字。
强烈的快感令李承泽不断落下泪来,爱人的利刃像要把他的身子捅穿似的,顶着他的肚子向上鼓起,在肚皮上映出清晰的形状。他趴在范闲怀中,泪水津液直流,后穴随着爱人的挺动不断翕张,变得一片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怜爱地吻了吻他的脸,又轻轻握住他的性器,掌心在龟头上细细摩挲。范闲平日习武,手掌上生着一层薄薄的茧,虽不算很硬,但对于敏感又柔软的性器来说已经足够产生强烈的刺激。
两处敏感的地方被同时刺激,李承泽眼神涣散哭红了双眼,除了哭着呻吟再做不出任何反抗,“啊啊……不要摸了……不要……唔……”
范闲坏笑着,掌心在李承泽性器上快速地上下滑动,李承泽的哭得越来越急促,身子也抖得越来越剧烈,范闲瞅准时机又向他体内狠狠一顶,只听得李承泽啊地一声尖叫,一股热流自尿孔喷了出来尽数落在范闲手中与身上。
“你真的很讨厌……真的很讨厌……”李承泽哭着骂范闲。
范闲露出一脸的委屈,躺在地上又将李承泽抱在身上,手掌继续在他股缝间摩挲,反问道:“怎么就讨厌了呢,我明明这么爱你。”
李承泽愤恨地拿手肘在范闲胸口一顶。范闲笑着吻了吻他,肉刃借着水液的润滑继续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甬道几乎已经变成了范闲性器的形状,范闲托着他的屁股,双手在臀瓣上揉来揉去,捏出不同的形状。
“李承泽,你屁股真的很软,你自己摸摸。”范闲笑着逗他。
“闭嘴!”李承泽狠瞪他一眼。
“你说你如果能生孩子的话,是不是肚子早就被我搞大了。”范闲继续坏笑。
李承泽脸刷地一下红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大着肚子,甚至是惨叫着生孩子的场景。
不,他才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泽气不过,屁股狠狠在范闲身上一坐,说:“要生你自己生。”
“不生不生。”范闲将他额头上的汗轻轻拭去,很是认真地说:“我怎么忍心让你受那个苦呢。”
他又将李承泽向身上按去,疯狂地在对方唇间索吻。范闲内心是有些害怕的,害怕这份温情,害怕这份平静明天就会被庙堂上那位无情地打破。若是没有那位皇帝,他现在已经可以与李承泽厮守终生,世界的一切都不会再打扰到他们。
舌头撬开李承泽的唇齿,在他的口腔里贪婪地索取。屁股里还被一柄利刃疯狂地侵犯着,李承泽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地化成了一滩水。那酥麻颤栗的快感令他沉醉,身体的每一寸神经都得到了极致的快乐。
“唔……唔唔……范闲……范闲……”李承泽的眼泪滴在了范闲脸上,被他紧抱着感到无尽的心安。
“舒不舒服?”范闲问他。
“嗯。”他真的很舒服,肉体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满足。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每天都叫你舒服的。爱你,疼你,护着你,不叫任何人伤害你。”范闲深情地望着他,眼看着他眼底的泪水越滚越多,最后竟是绷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范闲连忙抬手为他擦泪,安慰道:“哭什么,我在呢。”
“你如果那个时候肯帮我,会不会一切都所不同。”李承泽抽噎着说。
“哪个时候?我一直都在站在你这边。”范闲听不懂他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可你也从不肯跟我说呀。承泽,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范闲平静地说着,手覆在他脸上,见泪水溢出来便轻轻擦去。
“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李承泽神色黯然。
“只要是你说的,我肯定会信。”范闲温声道。
李承泽顿了顿,最终还是将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重重地在他身上一压,愤恨道:“我才不说。”
范闲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并未追问,而是用牙齿咬了咬他的耳垂,说:“没关系,不想说便不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后庭里传来的快感已经快到极致,李承泽感觉自己的甬道在这持续不断地顶弄下渐渐变得僵直。他无力地趴在范闲身上,两瓣屁股已经被揉得发红发烫。
“嗯……嗯……范闲……范闲……唔唔……受不了了……”李承泽崩溃地哭叫着。
范闲摸透了他的身子,知他已经难以坚持,骤然加快速度狠狠顶上那块腺体,享受着最后的刺激与欢乐。他连续顶了十几下,终于在李承泽一声高叫中,将蓄积已久的精液尽数射进了他的体内,随着性器的抽出,没了遮挡的液体哗的一下又自穴口冒了出来,淅淅沥沥滴在他们身上。
范闲将李承泽抱了起来,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说道:“走,去沐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阴差阳错来到南庆,范闲一生最轻松惬意的时刻皆于儋州度过。除夕、春节、上元接踵而至,节日的气息冲淡了几分忧愁。
范闲于除夕夜收到范建书信,言皇帝并未责难,家人一切安好,叫他在儋州安心度日,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心稍稍安定,上元又至,欲同爱人朋友共度佳节,只是这里的节日总少了一些东西。庆国在南,儋州更在庆国之南,自来到这里,范闲还从未见过一场大雪。
在曾经的世界,他生活在北方,记忆中,正月十五这日老天总会降下一场大雪。那时的雪可以没过他的膝盖,他与朋友吃着五毛钱一串的炸串,在雪地上跑着跳着,将雪团塞到彼此的后脖,大笑大叫,人生没有烦恼,只有纯真、畅快,以及对未来的无尽期待。
范闲三岁那年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吃到元宵,白玉碗中不多不少正好三颗,祖母亲手喂他,可范闲只咬了一口便哇地全吐了出来。望着那糯米皮里包裹的肉馅,范闲心中只道了一句:“邪教!”
吃元宵不吃黑芝麻馅儿,是对元宵的极大不尊重。
不知是否是范闲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今年十五,儋州竟然迎来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这场雪自十四夜晚开始降下,到十五清晨,大地已是一片银装素裹之象。雪花纷纷扬扬还在飘落,掩盖了青翠的绿叶,所有树桠都被裹上一层素白的外裳。
“李承泽!李承泽!”
李承泽沉浸在梦乡之中,耳边隐隐听到范闲的呼喊,听声音有几分着急,他缓缓睁开眼,便见床榻之侧已经空无一人。
“李承泽!王启年!海棠姑娘!”范闲还在院中呼喊着。
李承泽下了床,披了一件外衣往外走,一开门,一阵冷风夹着雪花迎面而来,他皱了皱眉,见范闲站在院中央,双臂大张仰头望天,任由雪花落在自己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棠多多与王启年各自住在别院,听到声音也纷纷赶来。
海棠睡眼惺忪,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见范闲这般顿生不满,斥道:“大早上你叫什么?”
“下雪了!你看不到吗!”范闲一脸兴奋,眼底闪着比雪花还要晶亮的光。
海棠低头看看地上的积雪,又仰头看看空中的雪花,愈发生气了,道:“连膝盖都不到,还好意思叫雪?”
“行了你个北方娃,自己玩去吧。”范闲又看向李承泽与王启年,问他二人:“你俩总没见过雪吧?”
李承泽见他似孩童一般,不经浅笑,道:“极少。我只记得七岁那年京都曾下过一场雪,不过连地上的草都遮不住。”
王启年点头:“只那一次,我记得很清楚,像今日儋州这样的大雪,还真未见过。”
海棠朵朵有些怜悯地看着眼前的三人,打了个哈欠,道:“我回去再睡会儿。”
“哎,今天上元节,我给你们包芝麻馅儿的元宵吃啊。”范闲冲几人说。
“大人,您若想吃元宵我到街上买一些好了,何必亲自动手?”王启年道。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我早买了,儋州集市上的元宵只有猪肉馅儿的,至多这两年加了水果馅儿,偏偏没有芝麻馅儿。”范闲满脸无奈,气得咬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泽再次笑出声,连王启年海棠也跟着笑了,王启年道:“大人,那我跟您一起包。”
“不必了,你们远来是客,为了护我过年都未能与家人团聚,我怎还好意思再劳烦你们。材料我昨日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等着我唤你们用餐便好。”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海棠困意上涌,眼睛马上就要阖上,“我再去睡一觉。”
王启年也十分会心地说:“大人,好歹过节,那我刚好再去集市逛逛,买些东西回来。”他走的时候,甚至刻意关上了院门。
二人离开后,范闲惬意地舒张了一下四肢,向后一仰闭着眼躺倒在雪地中,似乎想盖着雪花入睡。
李承泽无奈叹口气,没叫他起来,反倒回屋内找了一件厚的披风,走过去盖在他身上。
范闲猛地睁开眼睛,趁势抓住李承泽的手向下一拽,叫他也跟着倒在雪地里,雪花沾在了发丝上。
李承泽不满地拿手肘顶了顶他的胸口,问:“不冷吗?”
“我有真气护体,这点雪不算什么。”范闲坐起来,将披风往李承泽身上一裹,“反倒是你,细皮嫩肉的,别冻坏了。”
“你若真怕我冻坏,就不应该让我躺在雪地里。”李承泽目光幽怨。
范闲笑出声,轻轻抱起他往他体内灌了些真气,道:“没事儿,我护着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泽有些惬意地枕在范闲腿上,也忍不住想在他怀中好好再睡一觉。
“范闲,你说塞外的雪会不会更美?”李承泽问他。
“嗯。”范闲拂去落在他眼角的一片雪花,声音温柔:“现在那里太冷,你身子受不了,等到三月的时候我陪你去。”
“你说,咱们能出得了庆国的边境吗?”李承泽又问。
“放心好了,乔装一下,总能过去。再不行,就强行闯关。”
“嗯。”
昨晚被范闲折腾到太晚,早上又被吵醒,李承泽很快也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在范闲怀中缓缓阖上眼睛。
范闲像哄小孩似的轻拍着他的后背,李承泽被紧抱着,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意,再次沉睡过去。
“咩——咩——”小羊羔从屋内跑了出来,对着雪地中的二人叫个不停。
“别叫!”范闲呵斥它。
“咩——”小羊羔显然听不懂他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李承泽要被吵醒,范闲急忙用真气掀开了不远处盖在草地上的雪,小羊羔看到青草,顿时跑过去开啃,只剩下了细微的牙齿咬合的声音。
时隔二十多年,范闲终于再次看到了雪,他不断掸着落在自己与李承泽身上的雪,又攥着李承泽的手将真气向他体内送去,免得他在大雪中被冻坏。
范闲只想在这雪地中守着自己的爱人多坐一会儿,这场雪叫他无比怀念起曾经那个世界,怀念起父亲,母亲,以及一起上蹿下跳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
李承泽睡了半个多时辰,睁开眼之时雪已经停了,范闲正有些伤感地望着他,显然在他睡觉时一直都未阖眼。
“我睡了多久?”李承泽问。
“一个多小时。”
“小时?”
“半个时辰左右。”
李承泽抬手捋了捋范闲额间的发丝,问他:“你怎么不开心了?”
“我想家了。”
“家?”李承泽愣了愣,问他:“你现在是范慎,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点点头。
李承泽与母妃分别,更能明白他心中的悲苦,不经向上仰起头,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范闲的眼睛忽地一下睁大了。
李承泽拿来的那件披风遮在他们身上,他们在雪地里扭在了一起。李承泽发丝散落,脸颊被雪映得更红,他笑意盈盈,目光温柔地落在范闲脸上。
“舒服吗?”范闲问他。
李承泽点了点头。
“咩——”小羊羔发现了甚为奇怪地趴在地上的二人,叫了一声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滚!”范闲一巴掌拍在了小羊羔屁股上。
“咩!——”小羊羔痛得大叫。
李承泽责备地瞪他一眼,欲将小羊羔抱到自己怀中。
“李承泽,做爱的时候,你还敢三心二意?”范闲不满,向他体内重重一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李承泽也叫了一声,眼泪当即落下,骂他:“范闲,你太过分了。”
“哦?”范闲坏笑,抓着他的手按在雪地里,腰身连挺了十几下,粗暴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啊啊啊……啊……范闲……”激烈的快感令李承泽忍不住呻吟,他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只剩下爽到极致的快乐。
那根热得发烫的性器狠狠地插着他的甬道,每次都能精准无误地顶到那块地方,李承泽唔咽着流泪,恨自己没出息,每次被轻轻一碰便控制不住泪水。
范闲抬手去擦他的泪,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人呢。”
“你就是在欺负人!”
“如果这都算欺负的话——”范闲身下的动作渐渐放缓,右手自地上默默捏了一个雪团,趁李承泽不注意,拉开他的衣领塞到他胸口处,问:“那这算什么?”
“啊!!”李承泽冻得浑身一机灵,挣脱范闲也抓起了地上的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范闲,你欺人太甚!”
范闲见势不妙,匆忙起身逃命,可谁知脚底竟踩在沾了雪的草上一打滑,整个人脸朝下摔倒在地,“靠!”
李承泽就是在这一刻冲上前来压在他身上,手里攥着雪,拽开他后颈处的衣领,将雪塞了进去。
“不要!!不要!!李承泽,我错了,我错了。”范闲连忙求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羊羔也幸灾乐祸地跑过来,对着范闲叫个不停。
虎落平阳被羊欺,范闲气不过,又抬手在小羊羔屁股上一扇,李承泽见状,反抬手扇在了他的屁股上,怒道:“我叫你再打它。”
“李承泽,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放开我。”塞到他衣服内的雪团渐渐融化,范闲浑身打着激灵。
李承泽压根不听他的话,虽然手也被雪冻得通红,但还是捏出一个又一个的雪团将他衣服里塞去。
“李承泽,你谋杀亲夫!”范闲在雪地中挣扎,眼看他就要爬起来,李承泽又抬了抬屁股,猛地压回他腰间。
“靠!”范闲的脸彻底贴在了雪中,欲哭无泪道:“承泽啊,伤的是我的腰,可受苦的却是你啊。”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李承泽脸色一红,又狠狠在他屁股上一抽。
“李承泽李承泽,我还得给大家包元宵呢,你快放开我。”范闲语气幽怨,“要是包不成,就只能吃肉馅儿的了,那可是邪教,你懂不懂什么叫邪教!”
李承泽一愣,问:“什么叫邪教?”
范闲趁他发呆,急忙抽身爬起来往一边跑,边跑边骂:“李承泽,你他妈谋杀亲夫不守男德,我今晚非草死你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嘭的一声,在范闲还未跑远之际,李承泽一脚又踹到了他的屁股上。
……
范闲带着满肚子的怨气,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上午,终是按时将元宵都包了出来。王启年从集市买了一些点心,祖母又差下人送了些菜过来。午膳虽然只有他们四人,但饭菜也是丰盛可口。
范闲都未等到晚上,下午便将李承泽关在屋子里好好折腾了一番,直到对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受不住连连求饶,才大仇得报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上元佳节最美向来在晚上,他们一同去看了灯会。因为下雪,今年灯会格外热闹。他们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对诗词、猜字谜、赏花灯,李承泽喜甜,范闲为他买了许多糖人,直至吃得口腔发腻牙齿发软才堪堪作罢。
打道回府已是后半夜,新年的第一轮圆月高悬在夜空。千万年过去,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但月亮始终是那个月亮,照耀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范闲口中吟诵着首千古名篇,直到看到门口的那道黑色的身影,几人神情都紧张起来。
“影子?”范闲认出了来人,快步走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影子身披黑袍,脸戴面罩,犹如一只黑夜中行走的幽灵,焦急地冲范闲说:“小范公子,京都出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影子说,三日前陈萍萍入宫行刺皇帝,被皇帝打成重伤,关入地牢,七日后凌迟处死。
“东西我帮你拿来了。”李承泽提着一个蛇皮箱子走进屋放在桌上,言语平静。
范闲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去京都的东西,闻言转过身来,看到李承泽手中的东西露出几分诧异。
他走近桌边将箱子打开,那把漆黑崭新的重型狙击步枪静静地躺在里面。他将枪拿出,手在枪身上缓缓抚摸。枪管冰凉似雪,弹膛内仅剩两颗子弹,映出金光。
“承泽……”
李承泽冲他一笑,轻声说:“我如何能不知你心中所想?”
范闲放下枪抱紧他,眼眶红红的,满是不舍,道:“在儋州好好的,等着我回来。”
李承泽轻拍着他的后背,有些惋惜地说:“三日后便是你的生辰,可惜不能跟你一起过了。”
“没关系,我真正的生辰在二月十二。我出生那天恰是春分,草长莺飞二月天,春暖花开的日子。”
李承泽转悲为喜,“那便好,平安回来,我与你共庆。”
李承泽送着范闲出了大门,影子站在雪地候着他,看不到面具下的脸。王启年与海棠朵朵也出来了,王启年随范闲入京,海棠朵朵留在儋州保护李承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范闲身上背着木箱,冲影子与王启年说道。
他走下台阶,又回头满是眷恋地看向李承泽。
李承泽已经流不出泪了,他知道皇帝是何等实力,范闲自赏花大会真气尽失后,至今也才恢复了八成,这一趟只怕凶多吉少。可自己没有理由拦他,那个人是陈萍萍,范闲若不去,那便不是范闲。
地上的雪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色的光,街上的喧闹已经停止,鲜红的灯笼随夜风摆动,烛火在灯罩下跳跃着、闪烁着,李承泽忽然觉得,这红白相交的世界,其实真的很美好。若是可以,他多想与范闲一起好好去看一看。
范闲走了半个月,李承泽也在屋顶坐了半个月。过去他便喜欢坐在屋顶,那里没有人打扰他,一坐就是一整天。
正月十五下的那场雪已经化了,除了太阳照不到的角落,地上已经看不到一点雪的影子。
这几日李承泽常常做噩梦,梦到范闲身受重伤,浑身是血,甚至梦到他在自己怀中断了气。他在梦中惊醒,空荡荡的床侧让他愈发心悸。他开始后悔,后悔上一世走得太早,若能再活几年,他便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范闲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被动。
海棠朵朵喂饱了小羊羔自屋檐下走过,见李承泽又坐在上面,叹息一声纵身翻上去,在他身旁坐下。
“他会没事的。”海棠安慰他。
李承泽苦涩一笑,道:海棠姑娘,谢谢你。
“二殿下,我一直很好奇,你是皇子,他是私生子,你们二人究竟是如何走到的一起?”海棠问出了一直以来最好奇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在鉴察院发生的种种,李承泽嘴角微翘,笑变得轻快起来,说:“他那个人太不要脸。”
“啊?”
“海棠姑娘,感情这种事情,是说不明道不白的。”
“噢。”海棠撇了撇嘴。
“海棠姑娘,我倒还没问过你,你可有中意的郎君?”
“本姑娘才不需要男人。”
李承泽尴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唐突了,海棠姑娘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又岂是男人配得上的。”
“二殿下,你别介意,我没有针对你。”
“没关系,我听范闲说,海棠姑娘虽是北齐人士,却出生在西北塞外,对吗?”李承泽又问。
海棠点了点头。
“范闲一直想带我去塞外,说那里有雪山荒漠,草原江河。”李承泽眼中透出憧憬,“若是我能像海棠姑娘一般出生在那里该有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倒确实与我说过此事,只是他说的那些,什么祁连草原,赛什么湖,昆仑山,我都闻所未闻。”海棠面露疑惑。
李承泽意识到范闲所说的那可能是另一个世界,便冲海棠道:“想来是他那日宫宴上所说的仙界。”
“故弄玄虚,他要真是仙界之人,我们何至于现在还在儋州躲着。”海棠不满。
李承泽又叹息一声,眼中露出深深的担忧。半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儋州京都两个来回,可范闲至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李承泽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忽然,远方路上出现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李承泽一眼便认出了驾车的人是王启年。
“他们回来了!”李承泽刷地一下站起身来。
“走,我带你下去。”海棠朵朵也站了起来,抓住李承泽一只胳膊将他带到地面。
二人连忙向门口赶去,马车恰好停下,李承泽冲王启年问:“王启年,怎么样了?”他又冲车帐内叫:“范闲!”
王启年脸色有些难看,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了?”见他这般,海棠跟着急了。
车帘掀开,下来的是一个李承泽从未见过的男人,约莫三十岁,一身黑衣,脸色微白,像个白面书生。李承泽目光落在他黑衣上那已经变暗的血迹上,心一下子揪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影子?”海棠朵朵认出了他。
影子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转向车内,将范闲背在了身上。
范闲脸色苍白如雪,嘴唇泛青,一袭白袍已经被血染红,四肢像断了一般从身上垂下,趴在影子身上毫无意识。这一刻,李承泽揪着心彻底碎了。
“范闲!范闲!”李承泽含泪冲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想将他叫醒。
“二殿下。”一道熟悉而清冽的声音又自车帐内传来,李承泽闻声一愣,再转头,不知何时叶灵儿已经走了出来,身上背着那个装着巴雷特的蛇皮箱。
看到来人,李承泽有些诧异,问:“叶姑娘,你怎么来了?”
叶灵儿眼眶发红,显然刚刚哭过,她声音悲痛沉重,说:“我来送朋友最后一程。”
“你说什么?”李承泽呆住,目光转回范闲身上,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到他鼻尖那里。
没有呼吸。
“范闲!”李承泽吓得后退了几步,而后骤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悲痛欲绝。他又冲上前去,不停地拍着范闲的脸,喊着他的名字,“范闲,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海棠朵朵也哭了出来,连忙将李承泽拉开,说:“二殿下,先让人回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影子背着范闲回到他与李承泽的卧房,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上。
李承泽跪倒在床边,抓着范闲手放在自己脸上,还是热的,还有温度,人一定还没死。悲戚哀恸的哭声在屋内回荡,没有人去扶他,也没有人劝他。
“到底怎么回事?”海棠朵朵冲身旁的三人问,“陈萍萍呢?”
“死了。”影子黯然道。
“你们……没有将人救下吗?”
王启年摇了摇头。
“是凌迟?”海棠朵朵的心提了起来。
王启年点了点头,神色悲痛:“下雪天,路难走,皇帝提前了刑期,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
“可是正月十八行的刑?”哭声停止,李承泽忽然转过头来问几人。
“嗯。”王启年应了一声。
正月十八,范闲生日,叶轻眉忌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儋州的这场雪下到了京都,棉衣尚且难以御寒,陈萍萍被扒光衣服,在大雪之中,挨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刀。
这一次皇帝没有为他保留颜面,京都的百姓纷纷走上街头,看着这位昔日监察院叱咤风云的鉴察院院长,如何走到生命的尽头。这一刻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位陈院长,竟然是个太监。
皇帝冲陈萍萍说,他派影子帮范闲与李承泽逃出了京都,那原本李承泽该受的凌迟之刑,就由他来受。
皇帝冲陈萍萍说,凌迟之刑只有三千刀,可正月十八是范闲生辰,多出来的三百三十三刀,就当图个吉利,为他庆生。
皇帝冲陈萍萍说,叶轻眉死在二十二年前的今天,她自北境神庙而来,素来爱雪,京都今日这场百年不遇的大雪,或许是她来看他了。
刽子手用刀刃割下他身上的肉向地上扔去,不知哪里窜来几只野狗,将那肉吞入腹中,兴奋地摆弄尾巴,汪汪叫了两声。
成功的凌迟,是一场精湛的刀工表演,血流多少是精彩程度的标尺。
这一刀下去,被割去肉的地方只渗了几滴血珠子出来,人群中爆发出几道喝彩。
“瞎喊什么?”有人怒斥。
“造孽呦……”有人不忍。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赶到的时候,刽子手割到了第一千九百九十八刀。
一柄与行刑之刀相似的刀子从远方飞来插入了刽子手的脑袋,刽子手未来得及叫一声,嘭地倒在地上了,血流如注。
刑台下的人群安静了,唯有雪扑簌簌落下的声音。
范闲冲上刑台,将陈萍萍的抱在怀中,脱下衣服包住他瘦弱的身躯,泪水滴在他脸上。
见到范闲,陈萍萍刚强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柔情,他艰难地扯动嗓子,冲范闲说:“他杀了你母亲,为她,报仇。”
“我会的。”范闲声音嘶哑。
望着眼前这张酷似故人的脸,陈萍萍思绪忽然飘回了二十多年前,想起了那个照进他生命中一束光的女人。今日的大雪似一双温柔的手,扶去了刀子割在身上的痛苦,或许真如皇帝所说,她回来看他了。
陈萍萍眼泪跟着掉下来了。
“范闲,你可知你母亲为何给我起这个名字?”陈萍萍问他。
范闲摇了摇头。
陈萍萍有些得意地笑了出来:“你母亲说,我与她萍水相逢,她希望我平平安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这样,范闲也替他感到高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可是……那夜在祈年殿,你背了一首诗……”陈萍萍话音艰难一转。
他知道那首诗说的是什么,他只是个小人物,没有那么伟大,可听到那其中一句的时候,他心还是跟着颤了一下。或许他的命运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但他是幸运的,虽是水中浮萍,他却找到了根。
“什么诗?”范闲连忙问他。
他没有再说,只是笑着摇摇头,说:“水中浮萍,得此一束光,已经足够了。”
陈萍萍死了,死在最爱的小男孩怀中。他的体温渐渐褪去,身体变成同雪花一样的温度。他脸上仍挂着浅浅的笑,像是睡着了。
范闲神情麻木,哭声全都被堵在胸腔里,他脑海中翻阅着那夜在祈年殿作的诗,头痛欲裂,心痛欲裂。他痛苦地喘着气,似乎翻不到那首诗,人也会跟着窒息。
忽然,被压抑的哭声像山崩海啸一般爆发出来,连带着那句诗,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回荡,无尽的悲伤,无尽的痛苦,冲破这场大雪,传到皇宫,传到鉴察院,传到京都大街小巷。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今年冬天,南庆的雪似乎下得格外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范闲没有死,却生不如死。
这一次皇帝没有再放过他。李承泽,陈萍萍,再加一个叶轻眉,皇帝清楚地知道,他与范闲已不可能再做一对平常的父子了。
禁军驱散了人群,缓缓向刑台围来,为首的仍是叶重。影子与王启年自左右冲出,与他们战在一起。
人死不能复生,影子叫范闲带着陈萍萍的尸体赶紧离开。他清楚地感受到四周盘踞着一股威严而霸道的力量,这力量远在九品高手之上,是大宗师才有的水平。
影子心沉了下来,刑场周围,竟然有大宗师。
范闲并未失去理智,他真气没有恢复,连九品高手都尚不能一战,更何况身为大宗师的皇帝。
他身上背着巴雷特,将陈萍萍的尸身抱在怀中。但
正当三人撤退之时,一人如幽灵般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来人没有眉毛与胡子,眼窝深凹下去,一张脸皱巴巴的,肤色却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洪四庠,影子认得他,刚刚那股力量就来自于他身上。
台下已尸横遍野,血流成川,残余的禁军们识趣地对下了。三人与洪四庠苦战在一起。范闲知他不是真正的大宗师,他身上有霸道真气,想来全都来自于高台上那位观战的皇帝。
三对一,但几个回合下来,范闲等人并没有占上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战至夜晚,战至雪停,交手过程中范闲没有条件使用狙击枪,且狙击枪子弹仅剩两颗,有一颗必须由李承泽亲手射进皇帝的脑袋,范闲不敢浪费。
可三人没有想到皇帝会出手,范闲为救影子中了皇帝一掌筋脉尽碎,在皇帝正要抢走他身上的蛇皮箱之际,叶灵儿凭空出现,硬生生为他挡下一招。
四人趁机逃脱,陈萍萍的尸体却未能带走。
皇帝这一掌动了杀机,筋脉尽碎,纵使不死也是个活死人,他没有派人再去追,范闲不会再对自己产生威胁了。
影子等人将范闲秘密带到鉴察院,费介一夜白了头,不眠不休地医了十日,到最后仍是毫无效果,悲痛之下,将自己的药箱砸烂,医书撕碎。
筋脉尽碎,四肢再也不能动了,人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范闲曾告诉费介,这种情况叫全身瘫痪,还成了植物人,甚至比植物人更为悲惨,因为体内还要承受筋脉破裂带的剧痛,如千刀万剐。
那时范闲对他开玩笑说:“师傅,如果有朝一日我成了这样,你可一定要亲手杀了我,不能让我活受罪。”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他太害怕孤独了,也太害怕疼。
费介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他:“小兔崽子,闭上你的乌鸦嘴。”
费介在范闲身上施针,想减轻范闲体内的痛苦。但他不知道有无效果,范闲也不可能再亲口告诉他。
王启年知道范闲心中记挂着李承泽,十日之后,见医治无效,不顾费介反对,强行将人带回了儋州。至少在人不行之前,要让李承泽见上一面。
床边的李承泽平静地听着几人的叙述,他拿来一块帕子,一点点将范闲脸上的血污擦去。刚刚他太过紧张,以至于没有探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敢想象范闲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体内筋脉尽碎,真气暴动,却无法开口,无法睁眼,更无法动弹。
叶灵儿口中的最后一程没有说错,范闲活不了太久了,没有人能在这无尽的痛苦与黑暗中坚持下去。
“叶姑娘,你两次救了我们,自己怎么办?”海棠朵朵擦了擦眼泪,问叶灵儿。
叶灵儿神情黯然道:“上次放你们后,父亲已经将我逐出了叶家,我与叶家再无关系了。”
“所以你才会光明正大冲刑场救人?因为皇帝没有理由因为你迁怒叶家?”海棠有些诧异。
叶灵儿点了点头,海棠朵朵叹息一声,将手搭在了她肩上。
“诸位,天快黑了,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们又受了伤,早些回屋休息吧。”李承泽站起身,神色平静地冲几人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海棠姑娘,有劳你将叶姑娘安顿一下。”
悲伤到极致的人,眼泪已经掉不出来了。众人没有再打扰他二人,会心地离开。
李承泽打来一盆热水,解开范闲身上的衣服,继续拿帕子为他擦洗着身体。他不敢用力,怕再弄疼了范闲。
范闲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李承泽脸色一变,立刻抓住他的手,哭着问:“范闲,是不是很疼?”
他又拿手帕去擦范闲额间的汗水,可刚一擦过便又冒了出来,仿佛源源不断。李承泽慌了,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范闲常带的那个药箱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了范闲这么久,他也识得了一些常见的药品。他走到药箱前翻找着,拿起一个青花瓷瓶子,揭开轻轻一嗅,顿感头晕脑胀,立刻将头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