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走出大牢,大皇子、三皇子与范无救皆在外默默等着他。皇帝只准许了皇子前来探视,范无救因身份原因刚刚未能同几人一同进入,见范闲出来,连忙冲至他面前,问:“殿下怎么样了?”
“他很好,你别担心。”范闲拍了拍他的肩。
范无救喜极而泣,发红的眼睛落下一行泪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大皇子走上前来问。
范闲脸色凝重没有答话。
“有什么打算尽管说,我们都会帮你的。”大皇子又道。
“劫法场。”范闲语气沉重。
大皇子面色一变:“不若我们一同去求一求父皇。”
范闲摇头:“他不会答应的。皇权威严不容挑衅,承泽假死欺君,毒杀太子,被定了某犯罪,陛下若不杀他,便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大皇子:“身为皇子去劫法场,岂不是更加陛下难堪?”
范闲:“我去劫,我入了范家祠堂,不是皇子,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无救连忙接话:“小范大人,我同您一起。”
大皇子:“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兄弟,我怎么能看你只身赴险。”
“我意已决,大殿下,承平,今日我所说的话你们都当没有听过。”范闲冲二人严肃地说:“你们是皇子,身份特殊,行刑当日,呆在府中不要出门,最好再找一些人来做见证。”
“范闲!”
“师傅——”
“回去吧。”范闲冲二人苦笑,抬头望向了阴云密布的天空,喃喃道:“黑云压城城欲摧呐。”
送走了大皇子、三皇子,范闲心情沉重地走在路上,脸上如天空一般蒙着一层阴霾。
“范公子,要回府吗?”范无救跟在他身边问。
范闲摇了摇头:“不,先去趟鉴察院,我有事找陈院长。”
二人沉默着向鉴察院走去,行至一条无人的空巷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利刃出鞘的声音,紧接便眼前便闪过一道寒光。
范闲与范无救同时一惊,范闲真气尚未完全恢复,范无救提刀护在了他面前,与迎面而来的寒剑激烈一撞,伴随着火星发出清脆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必安?”
“老谢?”
范闲与范无救认出了来人,范无救面露惊喜:“老谢,你终于回来了。”
谢必安目光落在范闲脸上,透出比剑身还要阴寒的冷意,问:“殿下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没有那个义务。”
“范闲,殿下不只是属于你一个人。”谢必安握紧剑柄,眼底冒火。
“他是他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谢必安提剑直指范闲,语气激动:“我不与你说这些废话,我只问你,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殿下?“
“他与太子的事我听说了,他受了多少苦,多少罪,你知不知道!”
“小石头也死了,它是你送予殿下的,你知不知道它对殿下意味着什么?”
谢必安双眼发红发出一声声质问,长剑在手中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谢,你干什么,先把剑放下。”范无救连忙上来压他的胳膊,“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看到。”
范闲右手紧蜷成了一个拳头,良久后低下头,沉沉地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谢必安哼了一声,将剑收入剑鞘:“你打算怎么办?”
“陛下有旨,七日后行刑,我打算劫法场。”
“小范大人可想清楚了?”谢必安挑了挑眉,“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自己的家人考虑吗?”
范闲说不出话,谢必安说的正是他最担心的,劫法场,救死囚,若是同罪论处,整个范家都将受到牵连。
见他这样谢必安冷笑一声,问:“小范大人,殿下生病那次你曾经问过我,我与你的区别是什么?现在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你可知我与你的区别是什么吗?”
范闲的思绪被谢必安引回了与李承泽在靖王府偷花的第二日,他与谢必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说李承泽与谢必安在一起之时是二皇子,与自己在一起时才是李承泽,想来当真戳到了谢必安的痛处,被他一直记到现在。
“是什么?”范闲抬头。
谢必安眼睛直视范闲,一字一句道:“你有很多在意的人,可我只有殿下一个。”
范闲有些感动地望着谢必安:“承泽有你,不枉此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无救也忍不住叫了一声:“老谢——”
“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勉强你,劫法场我一人就去就行。”谢必安严肃道。
范无救:“老谢,你说什么傻话,有我在还能叫你只身犯险?”
“过分低估对手是盲目自大的表现,你不过只是一个九品剑客,又要救人,又要突围,我不知你究竟是想救他还是害他,况且——”范闲忍住没将皇帝是大宗师之事说了出来,此事实在骇人,就连他也有诸多疑问,于是话音一转开玩笑道:“你想将李承泽独自救走藏起来,我绝对不允许。”
谢必安愤然道:“范闲,这都什么时候了!”
“好了,难得我们这次能站在统一战线,有你帮忙,到时候动起手来也更得心应手一些。”范闲将话放软,冲谢必安与范无救道:“承泽的府邸如今已空无一人,你们先去那里等我,我从鉴察院出来后便去寻你们,商议一个稳妥的法子。”
谢必安与范无救二人离去,范闲独自向鉴察院而去。陈萍萍似乎早料到他会来,桌面上提前摆了两盏茶。
“院长以前倒也没有请我喝过茶,今日怎么如此客气?”范闲有些意外地在他面前坐下。
陈萍萍淡淡一笑:“喝些茶,清醒一下。”
范闲端起来喝了一口,叹道:“好茶。”
陈萍萍也跟着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问:“你作何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个问题想问院长。”范闲目光严肃地看向陈萍萍。
“你说。”
“当今陛下是大宗师?”范闲问。
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陈萍萍端着茶杯的手当即一抖,难以置信地看向范闲:“你说什么?”
范闲:“你在陛下身边这么久,都没看出什么端倪吗?”
陈萍萍:“这话谁跟你说的?”
范闲:“承泽。”
“二皇子?”陈萍萍愈发诧异:“真假暂不论,二皇子怎会听闻这种惊天的秘密?”
范闲面色凝重:“我不知道,承泽也不愿多说。我总感觉承泽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他被关在鉴察院地牢中时就跟我说过此事,但我没放在心上,而且——”范闲顿了顿,“承泽被陛下用霸道真气打伤了。”
“你娘确实给过陛下霸道真气的功法,陛下会几招也正常。”陈萍萍道。
“不,伤口我看了,陛下绝非普通高手。承泽还说,叶家,叶流云都是陛下的盟友,陛下布局十年,目的便是将三大宗师一举歼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萍萍眉目紧皱,思索着李承泽话语的真实性。
范闲:“你说,承泽知道了陛下这么大的秘密,陛下为何不当场杀了他,而是在他身上留下霸道真气的痕迹,还特意准我们几位皇子前去探望。”
“陛下知你对二殿下的心意,也知你绝不可能看着二殿下受刑,站在你的角度,我能想到的唯一法子便是行刑当日将二殿下救走,如此一来你便与二殿下同罪……”陈萍萍心中陡然一惊,望着范闲说:“陛下想杀你。”
范闲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陈萍萍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捏碎,霎时间茶水四溅,碎片横飞。
“那你打算怎么办?若陛下真是大宗师,你能从他手下将二皇子救走?”陈萍萍担忧地问。
“不成功,便成仁。我不怕死,若能跟承泽死在一起,我也乐在其中。”
“说什么傻话!”陈萍萍呵斥他。
“院长,行刑当日我会尽量让别人认不出我,面子工作做到位,否则若陛下真想放我一马,也找不到由头。我的家人,还请您帮忙关照一下。”范闲冲陈萍萍请求。
陈萍萍:“家人你不必担心,就算你光明正大地去劫法场,陛下也不会动范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爹这么厉害?”范闲惊讶。
陈萍萍笑而不语。
“那我便无后顾之忧了。”范闲起身告辞:“院长,我还有一些事情,便不打扰您了。”
“范闲!”陈萍萍又自身后叫了他一声。
范闲转身看向他,陈萍萍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做你想做的事,不论发什么,我都会站在你一边,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院长……”范闲心骤然一颤。
陈萍萍倏地笑了,眼中泛着几分思念:“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你母亲的影子,她当年也是一个做事不计后果、敢爱敢恨的丫头,我想她若是你,定会做出与你一样的选择。”
范闲亦笑了出来,眼底水光氤氲,冲陈萍萍道:“是。我们本就是同类。”
范闲走后,影子自密室的暗门内走出,望着范闲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护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范闲与范无救、谢必安二人商定了劫法场计划回到范府已是后半夜,原本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府中正堂依旧灯火通明。
“哥。”范若若迎面走来。
“若若?你怎么还没睡?”
“哥,爹叫你过去。”
范闲往屋内瞅了一眼,悄声问:“爹还没睡?”
范若若没有回答,引着范闲往屋内走去,推开门,才发现范建、柳姨娘、范思辙几人都在,神情严肃又透着几分担忧。
“爹,姨娘,你们怎么还没睡?”
范若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哥,你坐下。”
范闲坐了下来,范建开口问:“可有安排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安排?”
范建:“救了人之后去哪里,这都不想好吗?”
范闲刷地又站起来,震惊地看着众人。
“范闲,你快坐,坐下说。”柳姨娘冲他挥手。
范闲:“爹,姨娘,你们都知道了?”
范建:“你是我儿子,我能不了解你?”
范闲低下了头。
范建:“去儋州吧,你祖母在那里,陛下的手伸不过去的。”
“爹,姨娘,是我给家里添麻烦了。”范闲眼含泪水,愧疚道。
范若若:“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思辙笑着走上前来搂住他的肩拍了一拍:“哥,要真感动了,不成把私房钱给我点呗,回头你去了儋州,花不了那么多钱。”
“滚。”范闲破涕为笑,拿胳膊肘在范思辙腰间一顶。
“爹,我担心你们。”范闲又冲范建说。
“家中你不必担心,思辙要去北齐做生意,苦荷大师又收了若若做关门弟子,三日后他二人便一同出发,剩下我与你姨娘,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范闲震惊地看向范若若与范思辙:“你们要去北齐?走这么急?”
范若若:“朵朵师姐早就来信催我去了,一直拖到现在,不过是想再见哥一面。师姐说她会在路上接应我们的,所以哥你不必担心。”
“若若你倒是改口挺快,师姐都叫上了。”范闲笑了笑。
范若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范闲严肃起来,不舍地冲二人说:“若若,思辙,是我这个当哥的不够格,此去千里,一路保重,哥在儋州等你们回来。”
范思辙叹了口气,抬手搂住范闲的肩膀,兄弟之间已无需太多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您支持我这样做,对吗?”范闲又冲范建问。
范建:“我只知道,若受刑的是我或者陈萍萍,你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范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掩面泣不成声。
范若若:“哥,那个时候是我说错了。”
“说错什么?”范闲擦了擦泪。
“那日在广信宫,我说不只是我,爹,姨娘,思辙都不会支持你,是我错了。你是我们的家人,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这一边。”
月色晦暗,星辰稀疏,自正堂出来,范闲已经完全丧失了睡意。他回到自己屋中,从床底将叶轻眉留给自己的那口箱子拿了出来,黑色的狙击枪在灯火下泛着寒光。范闲忍不住将手放上去,抚摸着这个不属于时代的绝世武器。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乌云遮住月亮的那一刻,范闲的手攥紧了巴雷特的枪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庆冬天气候湿冷,若赶上下雨冷气更是直往骨子里钻,再厚的衣服也挡不住。自送走范若若与范思辙后,京都一连下了三日的小雨,势虽不大却也叫人心烦意乱。
这雨下到了李承泽受刑当日。
李承泽是皇子,皇帝为他保留了最后一份颜面,下令当日京都城内所有百姓闭门不得出。皇宫前广场,黑甲禁军手持长戟将行刑的高台层层包围。冬雨落在黑甲之上,将黑甲浇得发透发亮,透出刺眼的寒光。
范闲在府中换上了往日夜晚去寻李承泽时贯穿的那身夜行衣,又用面巾将脸一罩,仅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用布套将巴雷特罩起,虽是绝世武器,但枪中仅有三颗子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将巴雷特背在身上的那一刻,范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无比思念五竹。不知道他的五竹叔现在身在何处,在做什么,有没有回到神庙,找到自己丢失的记忆。若是五竹叔在就好了,禁军也好,大宗师也罢,这天下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准备得如何了?”房门打开,海棠朵朵戴了一块橙色的面巾走了进来,见范闲包裹得如此严实不经露出诧异之色,问:“至于吗?若今日只有一人去劫法场,所有人都知道会是你,何不光明正大?”
两日前海棠朵朵与师兄桃狼在半路接应北上的范若若与范思辙,自他们口中听说了京都所发生之事,便让师兄独自护二人回北齐,自己只身来了庆国。
对于海棠朵朵范闲有着无尽的感激,南下江南之时,正是她为自己送来看苦荷大师的《天一道心法》,又有秘授口诀,这才叫自己能在短短一月之内恢复半成真气,否则今日的他不过只是一个废人,更不必去救自己所爱之人。
范闲苦笑解释:“这你便不懂了,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不摆到台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我若这么大摇大摆去劫法场,要是朝中有人借此来攻击我父亲,陛下纵使想保全范家也不占理。”
海棠朵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范闲被她逗笑:“你哪里学得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学,是有感而发,你懂吗?人呐我真搞不懂,当爹的为何就执意要杀自己的儿子。”
范闲沉着心道:“我也想不懂,或许皇帝跟别人不一样吧。”
海棠朵朵又注意到了范闲背上的东西,问:“你背的是什么?兵器吗?罩起来干什么?”
范闲将系枪的绳子往身上勒了勒:“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关键时刻才能亮身。”
“什么兵器?我很好奇。”
范闲叹口气:“希望我永远用不到它。”
范闲身上仅剩五成功力,按照计划,谢必安、范无救去对付禁军,自己趁乱到台上去救李承泽,海棠朵朵在身边掩护。范闲在赌,假设皇帝真是大宗师,范闲赌他不会过早暴露自己。大宗师一事不过只是李承泽的片面之说,纵使昭告天下也难以取信于人。这个秘密就如同巴雷特一样都是他与皇帝最大的底牌,他相信不到生死关头皇帝也不会亮出。
李承泽被从牢中带出来的时候,身上比在太子府时又掉了几两肉。两次自尽,廷杖,毒药,囚禁折辱,霸道真气,这一年来他受了太多的苦,再加上本人的求生欲亦不算强烈,身体实在垮得厉害。
他的目光穿过雨雾,望向了原处宫墙之上那个给予了自己生命的男人。皇帝的左耳被严严实实地包扎起来。自己伤到了大宗师,李承泽心中有些得意,微微歪头冲皇帝一笑,带着几分挑衅。皇帝似乎读出了他的心声,面无表情的脸上泛起一抹阴沉,叫李承泽笑意更甚。
李承泽被绑在行刑的木架之上,微笑着闭上眼,享受着雨水滴在身上的寒意。这段时间他在牢中闲得无聊,总是忍不住回忆这两世所遇的人与事。命运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他上一世与范闲斗得不可开交,这一世竟然成了难舍难分的恋人。他上一世藏在戒指中用来自尽的毒药,这一世竟然阴差阳错喂给了太子。李承泽又忽然想起了叶灵儿,紧接着必不可免得想到了那位可恨的岳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泽的睁开眼,在台下的禁军中看到了叶重的脸,淡然的神情终于也透出几分恨意。
叶重是京都守备师师长,出现在此并不奇怪。叶重目光与李承泽对上,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地心生奇怪,但转念一想自己与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女婿的皇子并无过节,想来是自己想多了。
行刑时间到,光膀子带红头巾的刽子手走近李承泽身边,将他的上衣粗暴地向下一罢,他的肩膀,胸膛,乃至整个上半身便都暴露在雨中。
要说这凌迟之刑也是极为讲究,三千刀,一刀不能多,一刀不能少,还要保证在最后一刀割完之前人不能断气。在同类相残一事上,人类总是这个世界最富有创造力的生物,花样手段层出不穷,叫其它物种望尘莫及。
冰冷的刀刃抵在李承泽胸口的位置,刀比雨寒凉的多,李承泽的身子忍不住一哆嗦。就在刀要插入他肉中的一刻,一支利箭自远方射来,嘭一声将刀击落在地,紧接着有二人自左右两侧轻功飞跃而下,执剑提刀与禁军战在一起。
刚才那一箭由范闲射出,行刑的刀小而薄,见自己精准命中目标,范闲当即对使用巴雷特又增添了几分信心。其实他自知晓叶轻眉箱子中留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练习瞄准、射击,这一箭算是给自己苦练多日的成果一个检验。
李承泽认出了与禁军混战的谢必安与范无救,范无救花白的头发在雨中显得格外刺目,李承泽心中惊讶,心道过会儿定要找他问个清楚。九品高手的实力非同小可,叶重乃禁军统领,当即提刀与范无救战在一起。
趁着禁军大乱,范闲一身黑衣飞至台上,提刀将李承泽身上绳索斩断,李承泽身体向下倒去,跌入他怀中,被他稳稳接住。
“我来了。”范闲将李承泽抱紧,望着他削瘦苍白的脸心痛不已。
“嗯。”李承泽尽力对他笑着,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眉毛,“我很好,不用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禁军注意到了台上的情况,有四五人冲了上来,范闲背上背着巴雷特,怀中抱着李承泽,一时拳脚难以施展,就在禁军即将近身之际,海棠朵朵从空中杀出,双刀如勾抹过几人脖颈,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在大雨中绽开了一朵朵血花,显得绚烂之至。
“老娘来了!”海棠朵朵甚是豪爽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
“多谢!”
“这就是你媳妇吗?长得不错。”海棠朵朵瞥了李承泽一眼。
李承泽脸颊骤然变红,平添了几分色彩。
范闲有些尴尬:“别开玩笑。”
“不是你跟我说的吗?”海棠朵朵不解。
李承泽的幽怨的目光落在范闲脸上,范闲心虚地笑了笑,也不知是冲李承泽还是在冲海棠朵朵说:“我开玩笑的,开玩笑。”
“你平日里就跟别人开玩笑说这些吗?”李承泽抬手在范闲胳膊上拧了一下。
“嘶——李承泽,很疼的。”范闲有些委屈,手却将他搂得更紧。他看出李承泽疲累,松开手只怕他难以在这高台上站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刀光剑影,电光火石,兵刃碰撞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清冽动听。禁军人多,范无救与谢必安二人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海棠朵朵道了一句“我去帮他们一下”,而后提着双刀冲了过去。
“朵朵姑娘,你刀使得真好!”看到海棠朵朵,范无救面露笑意。
“等回头咱俩单挑!”海棠朵朵冲他喊。
“好!”
“我们走。”范闲搂紧李承泽,扶着他一步步向台下走去。范闲回头望向皇帝,皇帝的目光波澜不惊,似乎早料到他们会来。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走下台,四周的守卫忽然又涌了一倍出来,谢必安、范无救、海棠朵朵与众人战至僵持状态,退到台上。禁军似乎得了指令,在台下拿兵器对着几人,但谁都没有上前。
“殿下!”见到李承泽,谢必安与范无救当即泪水直流,围上前来。
“范无救,你头发怎么了?”李承泽满脸心疼地看着范无救,只是两月的功夫,他却像苍老了十岁。
范无救苦笑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小心弄的,叫殿下担心了。”
李承泽正欲追问,谢必安忽地上前一步将他抱紧,将范闲硬生生挤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谢必安哭得撕心裂肺,身体颤抖不止。太好了,李承泽还活着,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原本去塞外往返要两个月的功夫,可他心中惦记着小羊羔,昼夜不停歇,竟是一个月赶了回来。他刚踏入京都的那一刻,便从百姓口中听到了皇帝要处决二皇子这条惊天的消息。他又去寻了叶灵儿,自叶灵儿口中知道了一切始末。
李承泽将脸埋在他肩上,说:“谢必安,见到你我很开心,真的。”
“什么情况?”海棠朵朵瞪大了眼睛,将范闲偷偷拉至一边,“他不是你那个啥吗?怎么还跟别人……?”海棠朵朵没好意思说下去。
范闲强行解释:“那是他的近卫,关系很好。”
“你在撒谎,他二人分明就不像是主人与近卫的关系。”
“……”
“到底是不是你媳妇?”海棠朵朵追问。
“是。”范闲有些郁闷:“觊觎我媳妇的人太多了。”
海棠朵朵吃惊地看了看抱在一起的李承泽与谢必安,看了看在一旁满脸悲痛的范无救,最后目光落回范闲脸上,叹道:“天呐,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要赶紧离开。”范闲实在看不得二人抱在一起的样子,走到他们面前故作严肃地说。
虽然这话多少带点私心,但说得倒也是实话。台下禁军虎视眈眈,远处还有一个难以揣摩的大宗师皇帝看着,实在不是叙旧煽情的时候。
谢必安也明白这个道理,将李承泽背在身上,道:“走!”
“轻功冲出去。”范闲冲几人叮嘱。
范无救跟海棠朵朵跟着点头,禁军人多势众,不适合与之纠缠,早些脱身才是上策。
“朵朵,你护着谢必安与承泽先走,我与范无救断后。”范闲又冲海棠朵朵说。
“明白。”
范闲观察起了四周的局势,用手指指了指东北方向,“从那里走。”
东北方向的禁军眼下防守较弱,又有高墙可以借力,确实是适合突围的口子。
谢必安将李承泽抓紧,示意海棠朵朵跟着自己先行离开。但就在他踏出没几步之时,忽听铮的一声,一支利箭划破空气,穿透雨幕,自城楼之上射来,直冲李承泽而去。
众人的重心皆放在台下禁军身上,未料及有人放暗箭。李承泽后背毫无掩护,若这一箭射中人必死无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大惊失色,几乎是下意识冲过去想用肉身接住。这箭他并不陌生,那日祈年殿宫宴结束,他夜闯皇宫,夜幕中也有一支利箭向自己射来。若非有霸道真气跟腰间叶轻眉留给自己的钥匙护着,只怕自己也成为这箭下的亡魂——这箭来自大内侍卫统领燕小乙。
同为九品高手,谢必安又以快剑出名,对速度感知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只消一道声音,他便知此箭来势汹汹。他急忙向一旁闪躲,但紧接着又有第二支、第三只箭射出。
“好笑。”燕小乙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眼中透出与面容不相符的老成。
他所在位置居高临下,地理优势得天独厚,加上百无一失的箭法,在他眼中,台上几人已与尸体无差。
燕小乙最担心的其实是范闲。范闲身上隐藏着太多秘密,他一直都坚信那夜闯入皇宫被他射中的人是范闲不假,可范闲毫发无损又让他十分意外。除却四大宗师,没有人中了他的箭还能活下来。
“小心!”范闲、范无救同时大喊。
谢必安躲过了第一箭,那箭没入木台,将四周木板都震得粉碎,可这第二箭、第三箭他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眼看李承泽凶多吉少,谢必安心下一横,转过身去来直面燕小乙,随之响起的便是肉体被箭矢穿透的声音。
李承泽咚的一声摔落在地。
“啊!!!”
谢必安没有倒下,他像尊雕塑站在台上,目光无畏地望着皇帝、望着燕小乙的方向。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变得寂静,只剩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体中箭的位置渗出,跟溪水似的潺潺流淌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变故来得太快,范闲、范无救、海棠朵朵瞬间愣在原地。
难怪,难怪这些禁军在台下不敢上前,难怪劫法场竟这般顺利,真正的杀招原来一直都未亮出。
范闲难以置信地向皇帝望去,帝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可台上,明明还有两个他的儿子。
人不能,也不该这样。
范闲心中骤然生出一丝恨意。
“谢必安!谢必安!”李承泽痛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将谢必安抱紧。身上有了依靠,谢必安双腿一软,顷刻间倒在李承泽怀中。
“啊!!!”雨幕中,李承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泪水断线似的落在谢必安脸上。
那两支箭穿透谢必安的腹部,只剩箭羽露在外面。
“谢必安……你坚持住……你坚持住……”李承泽将手按在谢必安出血的位置,鲜血又从他指缝间漏出,谢必安的脸色也在这失血的过程中一点点变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谢必安艰难地叫了一句。
“我在,我在,你别说话。”李承泽哭得崩溃,一股无形的力量拧着他的心脏,叫他疼得唤不上气。
“知道殿下还活着……我便安心了……”谢必安尽力冲李承泽笑着。
“是我错了,是我自私了,谢必安,我不该骗你,我错了,我错了。”李承泽将手搭在谢必安身上痛哭不已,“你坚持一会,我们离开这里,我们离开好不好?”
谢必安笑着摇了摇头。李承泽怀中很软,雨水打湿了他额间的刘海,平添几分韵味。谢必安想起自己七岁那年,李承泽发现了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的他,只是用手一指,他便从此跟在了他身边。他的殿下,当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我自七岁便跟在殿下身边……看殿下哭……看殿下笑……知道殿下所有的不甘与痛苦……”谢必安喃喃说着。
“这些话回头再说,你省些力气,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好不好?”李承泽泣不成声。
一股无力与悲痛感袭来,面对这个情敌又兼具盟友的男人,一道泪水从范闲眼中滑落,啪嗒一声滴在地上。
谢必安目光落在范闲脸上,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说:“你要好好照顾殿下……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李承泽泪如雨下,搭在谢必安身上的手颤动不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我去了塞外……那里很美……若是可以……我多想跟殿下一起去看……”谢必安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透出几分光彩,他去的时候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广袤无垠的沙漠被冰雪覆盖,寒冷刺骨,却也美丽动人。
“我们一起去看,我带你去看。”
鲜血逐渐从体内流失,谢必安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纵使李承泽紧抱着他,可他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这股寒意,比那塞外还冷。
谢必安知道,他该离开了。
太子曾说,他与范无救同那地府的黑白无常同名,或许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将脸凑到李承泽耳边,嚅嗫着嘴说:“殿下……我……我……”
“你想说什么,我在听,我在听。”
“我……好爱您……”谢必安像是回光返照,眼中的光在这一刻变得清亮无比。他紧抓住李承泽的手,冲他笑着,嘴唇在他脸颊轻轻一点,而后身体跟头便重重垂落下去。
“很爱……很爱……”这是他留给李承泽的最后一句话。
“谢必安!谢必安!!”怀中之人重重闭上了眼睛,李承泽嘶声力竭地叫着他,心脏那里真真切切感受到一阵生理上的剧痛。他急火攻心,噗地一口吐出血来,与谢必安身上的血混在一起,绽开了一朵绚烂凄美的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无救心如死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闭上眼仰起头,任由蒙蒙细雨落在脸上,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雨水冰凉,他的心也跟着冷去。
悲痛欲绝的哭声在耳边回荡,范无救将眼泪擦干,良久后他再次睁开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透着无比的决绝。
“朵朵姑娘,我不能跟你单挑了。”范无救有些遗憾地冲海棠朵朵说。
“什么意思?”海棠朵朵心中一紧。
范无救的目光又落在李承泽,落在范闲身上,叫道:“殿下,小范公子。”
李承泽眼含泪水望向他,范闲也向他看去。范无救满头的白发已经被雨水打湿,李承泽不知这头白发的含义,更不知那是他对自己的赤胆忠心。
“一会找机会冲出去,无救,去了。”
范无救将刀提在手中,转向城楼之上的燕小乙,眼中带着无比强烈的恨意。他纵身一跃,提刀直冲燕小乙而去。
“不自量力。”
此举在燕小乙面前无疑是送死,燕小乙笑意更甚,又铮地射出一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无救!不要!不要!”李承泽看出了范无救的意图,哭着向他大喊。
范无救想用自己的命,为他们争得一条生路。
海棠朵朵最先反应过来,她看懂了范无救必死的决心,没有劝他,没有拦他,而是去将李承泽扶起,冲范闲说:“赶快走!别让他白死!”
范闲想拦范无救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支箭没入他的胸膛。
巨大的冲击力叫范无救顿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身上的箭,竟是笑了出来,用手握住箭尾,嘶的一声,将那支箭连带着自己的血肉都拔了出来。
如此行为,叫燕小乙连同台下的禁军都倒吸了口凉气。
范无救冷笑着看着他们,燕小乙又拉动弓弦,将箭瞄准了范无救的眉心。他不相信这次,范无救还有力气站着。
“燕小乙,我草你妈!”范闲怒吼一声,声音仿佛要震破天际。他将背上的巴雷特解下,罩在枪身的黑布一扯,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绝世武器,被称为“重狙之王”的狙击步枪,就这样完完全全展露在众人面前。
远处的皇帝面色一变。燕小乙则颇为新奇地看着范闲手中的东西,以为那是鉴察院新研制出来的什么弓弩。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无论什么弓弩,射出的箭都不可能有他快。
范闲趴在地上,将枪口对准燕小乙,漆黑的枪身被雨水冲刷得透亮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东西?”海棠朵朵好奇地问。
“别说话。”范闲凝神屏息,瞄准着高墙上的那个敌人。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为静止,雨珠停在了半空,鲜血停止了流淌,台下的禁军成了不会说话的雕塑。
燕小乙将对准范无救的箭对准了范闲,嘴角兴奋地抽动,血管里的血液隐隐沸腾。
“这反帝反封建第一枪,就由你来受吧。”
范闲咔嚓一声扣动扳机,燕小乙的箭也在同一时间射出。
两个分属于不同时代的武器,在雨幕下碰撞,相击,擦出绚烂刺目的火花。
嘭的一声。
似烟花炸开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
燕小乙的身体在被子弹打中的那一瞬间变成了无数的肉块,混着鲜血向四周炸开,比烟花还要绚烂至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空气中只剩下了细雨滴落的声音,水珠在地上汇聚成潺潺水流,冲刷着这片土地的血渍与污秽。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距燕小乙不远的侍卫,独属于人类的血液与尸体块喷溅在他们脸上,一人惊恐地大叫一声,紧接着便引起了连锁反应。
广场上,除却范闲,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惊恐地望着远处高楼上那诡异的一幕。
“范闲,这……这是什么武器?”海棠朵朵目瞪口呆地看着范闲手中的巴雷特。
范闲没有答话,又将枪口缓缓对准了高楼上的皇帝,抬起右手冲他竖起了中指。
黑洞洞的枪口叫皇帝眼中闪出一丝惊慌,范闲那挑衅的眼神更是叫他脸色铁青。
五个儿子,最看好的已经成了黄土下的一具枯骨,两个儿子与自己反目成仇,皇帝心中生出一丝深深的孤独。
不,他是皇帝,是君父。生在皇家,先是君,而后才是父。
他没有做错,他要的是这江山千年万年地传下去。
别人不理解,是因为他们没有坐在这个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不懂,他们不懂自己的决心,不懂自己的志向。
他想一统天下,他想做千古一帝,他错了吗?
身为帝王,若偏安一隅,没有统一天下的雄心,那还有何脸面坐在皇位上?
感情只会影响他的雄心壮志,生在皇家,最不需要的便是这无所谓的亲情。
儿子死了,可以再生。
他是大宗师,他可以活一百年,两百年,没有人能夺走他的皇位,没有人能挑战这至高无上的君权。
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他的目标是那三个人,他们才是自己一统天下最大的阻碍。
皇帝没有等到范闲开枪,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范闲冷哼一声,将枪收了起来。
范无救因为中箭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咚的巨响,这一声响将李承泽从震惊中拽回了现实。李承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四肢并用向范无救爬去。他的手碰到了范无救那花白的头发,雪白的发丝已经如同它们主人,再没有了生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李承泽崩溃不已地痛哭。
范闲与海棠朵朵也都围了过来,神情哀伤地看着倒地的范无救。燕小乙的箭穿透了他的胸腔,人已经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啊……”李承泽恨铁不成钢地晃着范无救的手。
范无救冲他笑了笑,断断续续地说:“殿下……没关系的……不必为我为我悲伤……”
“怎么没关系!谁说没关系!”李承泽撕心裂肺地呐喊。
范无救安慰着他:“殿下,我与谢必安同年进入您门下……十多年来,既是同僚,更是兄弟……黄泉路上寂寞,既是兄弟,自当生死与共……只要保得殿下安全……一条命不算什么……”
“承乾死了,谢必安死了,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一切与上辈子还有什么不同……”李承泽趴在范无救身上泪流不止,“我也该死的……死的为什么不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泪水断线似的从李承泽眼中往下淌,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他活了两辈子,他想保全自己在意的人,可到头来,他们一个个还是因为自己而死。
他不明白自己多出来的这一世是为的什么。为什么老天天要把他在意的人一个个带走,明明是他该死,为什么地府却不肯收他。
众人不明白李承泽话中之意,只当他是悲伤过度说起了胡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说的哪里的话……若是您死了……我与老谢……也会随您而去的……”范无救像看孩子闹脾气似的看着李承泽,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却发现手臂已经没有了力气。
“趁现在……快走……”范无救向范闲与海棠朵朵投去恳求的目光,希望他们带着李承泽离开刑场。
燕小乙已死,台下的禁军被范闲的武器震慑一时不敢上前,眼下正是突围的好时机。
海棠朵朵已是泪流满面,范闲红着眼冲他点了点头,从地上将李承泽扶起。
“朵朵,帮我背一下。”范闲将巴雷特递给了海棠朵朵,自己将李承泽背在了身上。
“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范闲冲范无救说。
“嗯。”范无救欣慰一笑,了无牵挂地闭上了眼。
“把刑台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叶重没有忘记他京都守备师师长的职责,立刻组织禁军将几人团团包围。
众人虽然对范闲充满忌惮,但君命难违,那位幕后的帝王,才是真正主宰他们性命的人。
李承泽趴在范闲肩头,目光阴寒地盯着这位自己上一世的岳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用你的武器……杀了他……”李承泽抬手指了指叶重,恨不得将心中的悲痛与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
他的态度叫范闲疑惑,叶重好歹是叶灵儿的父亲,虽婚约未成,但也不至于结下这么深的仇怨。
“对不起。”范闲有些愧疚,微微侧头冲李承泽低声道,“那个武器只能用两次了,浪费在他身上不值得。”
李承泽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虽有些遗憾,但也也知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范闲与海棠朵朵再因为自己受到什么伤害,自己当真是无论如何也还不清了。
“走吧。”李承泽抱紧了范闲,悲痛地回头望了一眼谢必安与范无救的尸体。
细雨打在他脸上,将他的泪水也跟着洗去。
从今往后,他身边,再没有家人了。
禁军在叶重的命令下提着长戟犹豫着又向刑台围近,谁都不敢上前,可也谁都不敢后退。
“范闲,如此利器,为何你又收了起来。”海棠朵朵背着巴雷特护在范闲身边,将双刀对准禁军,甚为不解地问。
“具体我回头向你解释,你只需记住这武器非这世间之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使用。”范闲一边答,一边将瞄准了东北方向的高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准备好了吗?杀出去!”范闲冲海棠朵朵说。
“嗯!”海棠朵朵有些兴奋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我去拦住他们,你带你媳妇先走,老娘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杀过人了。”
话音一落,她便向眼前的禁军冲了过去,一对弯刀银光闪闪犹如九天的寒月,划过敌人的脖颈,用他们的血来祭奠台上死去的两个朋友。
范闲没跟海棠客气,趁着禁军大乱,使出轻功踩着敌人的头顶飞跃至高墙之上。高墙外的街上空空荡荡,范闲很庆幸皇帝下令叫百姓闭门不出,不然若在这里动起手来,难免会伤及无辜。
只是范闲没高兴太久,街边拐角处便又黑压压冲出许多禁军来。叶重有着几十年的守备经验,早已料到了他们逃跑的路线,安排人在此守株待兔。
范闲心沉了下来,他真气只恢复了五成,身上又带着李承泽,这么多人,耗也要将自己耗死。
正当他绝望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忽自前方冲下。那人身披黑袍,脸戴面罩,一柄青剑使得出神入化,如游龙蛇舞。剑锋下散出的剑气犹如看不见的利刃挥向禁军,剑身未近,可人已经惨叫一声倒下了。
“影子!”范闲兴奋地叫了一声。
禁军没有想到范闲还有同伙,一时间方寸大乱。
“走,我替你拦住他们!”影子冲他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
有了影子做后盾,身后再没有禁军追来。范闲背着李承泽雨中跑着,时而踩在高墙上,时而又跃至高楼的楼顶,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中秋那夜带李承泽在月亮下飞的时刻。
不过今日显然没有那夜畅快惬意。
“累不累?”李承泽将脸往范闲肩上蹭了蹭,心疼地问他。
他还是在哭,语气无力又悲伤。谢必安与范无救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拖累范闲了。
“怎么会,你身上连肉都没了,我心疼还来不及呢。”范闲故作轻松,心中却涩得发疼。李承泽比那个时候轻了不少,范闲觉得他甚至都没有刚刚的巴雷特重。
范闲片刻未停地带着李承泽到了城墙下,海棠朵朵也摆脱禁军追了过来。只要过了城墙,便可以离开京都了。
海棠朵朵满脸是血,范闲一看大惊失色,连忙问:“你受伤了?”
“怎么可能?”海棠朵朵抬起袖子擦了擦血,“都别人的,老娘好歹也是九品高手,要是连几个禁军都打不过岂不是太废柴了。”
李承泽正沉浸在悲痛中,听闻此言噗地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哪里学的这些词?”范闲更是一脸诧异,甚至开始怀疑海棠是不是也是自己的同类。
“自己创的啊。”海棠朵朵好奇地看了看二人,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惊讶什么。
“宫廷玉液酒。”范闲忽然说。
“什么?”
“宫廷玉液酒!”范闲重复了一遍。
“我没喝过,好喝吗?”海棠问。
“好了,你不是。”范闲将目光从海棠身上收了回来,心道自己真是异想天开,若海棠真是自己同类,早在自己将巴雷特拿出来的一刻便相认了。
“什么不是,莫名其妙。”
范闲将目光瞄准了城墙,将李承泽又往身上背了背,冲海棠道:“准备好,最后一关了。”
“冲!”海棠虽然已经筋疲力竭,但杀人的兴奋劲儿显然还没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门是拦截他们的最后一关,叶重自是不会疏忽放过,很快便有守卫发现他们拿着兵器围上前来。
“范闲,把我放下吧,你去对付他们。”眼看守卫越来越多,李承泽唯恐自己拖累范闲,连忙冲他说。
“我不会把你放下的,我跟他们拼了。”
范闲愤恨地看着围上来的这些人,体内缓缓运行真气,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只要能争得片刻的时间,他便能带着李承泽冲过去了。
“别怕,还有我。”海棠朵朵护在他们面前。
“都散开!”
对峙之际,一道清冽的声音忽自守卫身后响起,守卫很自觉地向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路,叶灵儿一袭红衣,马尾高束,向他们缓缓走来。
“叶灵儿?”
“叶姑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灵儿的目光落在李承泽脸上。
如今范闲喜欢二皇子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这无疑比他是皇帝私生子的消息更令人兴奋。这种皇家秘闻,向来是最被百姓们喜爱拿来当作茶余饭后谈资的。
看到范闲背着李承泽,叶灵儿便知,所有的传言都是真的。
“叶灵儿,你是来拦我们的吗?”范闲冲她问。
叶灵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我奉父亲之命,在此捉拿反贼。”
海棠朵朵看出她是这些侍卫的首领,连忙将刀对准了她。
“叶姑娘……”李承泽心酸地看着这位上一世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往日的种种温情揪着他的心酸涩发疼。
“朵朵,给我把刀。”
范闲向海棠朵朵伸过一只手去。若是寻常的侍卫他还有把握对付,但叶灵儿出身武道世家,自幼习武,武艺高强,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无论如何也不敢空手与她对招。最重要的是李承泽还在身上,自己万不能拿他的性命去冒险。
见曾经的朋友将刀对准了自己,叶灵儿的心像是已经被那把刀刺中,忽地一下疼了。
叶灵儿没有再看那两把刀,而是望向李承泽,十分歉疚地说:“二殿下,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小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淅淅沥沥的细雨掩盖了她眼底的泪光。
“叶姑娘,灵堂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很感谢你。”李承泽冲她温柔地笑了笑,“一只羊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叶灵儿知道小石头绝对不只是一只羊而已,她知道李承泽是想减轻自己的愧疚感,望着李承泽那强行挤出来的笑,叶灵儿眼底的泪水绷不住淌了下来。
“二殿下,我奉父亲之命前来抓你,你恨我吗?”叶灵儿又问。
李承泽摇了摇头,“叶姑娘,我说过,我一直都很感谢你。”
“我没什么值得殿下可谢的。”
“不,有很多。”
“二殿下这话冲我说了很多遍,可我始终都不明白。”
“叶姑娘,你无需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今日无论你做什么,我李承泽都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做你想做的事吧。”李承泽温声冲她说。
叶灵儿忽然笑了出来,眼中的泪水流得更多。
良久之后,她抬手缓缓擦了擦泪,冲身边的侍卫道:“把城门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闲三人愣住了,守卫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叶首领,若是放走了他们……”一个侍卫急忙来劝。
“你们放心,所有的后果由我来担,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叶家吗?”叶灵儿语气坚定。
“这……”守卫们还在犹豫。
叶灵儿望向了其中一人,冷声道:“若是抗命,我现在就有权斩了你。”
眼下便死,与将来可能会死,守卫们无疑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那人道了一声“是”,急忙去指挥人打开城门。
伴随着沉重的声响,上百斤重的城门被几个侍卫合力推开,通往郊外的路畅通无虞地出现在几人面前。
感动自是不必多说,李承泽心中倒更多是担忧,他不愿再有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了。
“叶姑娘,放走了我们,你怎么办?”李承泽问。
“二殿下放心,家父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灵儿的目光又落在范闲身上,催促道:“还不快走。”
“多谢!”范闲冲叶灵儿欣慰一笑,冲身边的海棠朵朵说:“我们走。”
三人向城外而去,路过叶灵儿身边之时,李承泽示意范闲停了一下,望着叶灵儿的脸心疼地说:“叶姑娘,今日一别,往后还不知有无机会再见,你保重啊。”
叶灵儿哭着点了点头,在他们身后高喊:“二殿下,你也要好好保重,好好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守在自己爱的人身边!”
城门关闭沉重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堵高墙将京都内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李承泽趴在范闲背上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冲范闲道:“范闲……不杀叶重了……”
“因为叶姑娘吗?”
“叶姑娘的母亲在她出生时便已去世了,从小到大是父亲将她带大,是我太自私了,怎忍心让她失去自己的至亲。”
范闲好奇地问:“你跟叶重到底哪来的仇怨?”
“我不该把上一世的恩怨的带到现在的。”
“上一世?”范闲听不懂李承泽的话,以为他想说的是上一辈,但仔细一想似乎更加解释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说了。”李承泽叹息一声,“都让它过去吧。”
范闲宽慰地捏了捏李承泽的手,“嗯,都让它过去吧。”
“我说范大公子,你安排的接应你的人呢?咱们不会要走去儋州吧。”海棠朵朵看着空荡荡的官道,一脸疑惑地问。
“官道上太醒目,我让他藏起来了,我们再往前走走。”
“放我下来,我跟你一起走。”李承泽冲范闲说。
“不用,你身子不好,别累着。”
海棠朵朵噗嗤一笑:“倒是个男人。”
“什么叫倒是,我本来就是男人!”范闲提高了嗓音,叫李承泽忍不住跟着笑出声。
“承泽!范闲!”
一声声马的嘶鸣声响起,伴随着铁蹄的哒哒声,只见远处大皇子身后跟着几个侍卫策马向他们三人而来。
“吁——”行至身前,大皇子勒住缰绳,座下的马顿时站立着扬起前蹄,稳稳地停在了几人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李承泽叫了一声。
“大皇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与三皇子……”范闲有些诧异。
“我放心不下你们,提前几天便在此候着了,见你们平安出来才放心。”大皇子与几个侍卫下了马,脸上永远一副温和儒雅的模样。
他既是皇子,又掌管兵权,未经允许私自离京如此日久,落在多疑的皇帝眼中,每一件都是轻则软禁重则掉脑袋的大事,从他口中说出来倒显得轻飘飘无甚所谓。
见大皇子前来,李承泽自范闲背上下来。大皇子向他走去,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
“大哥。”李承泽轻声唤了一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皇子欣慰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下。
“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跟范闲在儋州好好的。”大皇子又道。
“大哥,你私自离开京都,不怕父皇……”李承泽目露担忧。
大皇子冲李承泽温柔一笑:“父皇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五个儿子,他最放心的就是我。他还需要我镇守边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降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李承泽苦涩地望着他。
“承泽,别觉得我可怜,其实大哥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幸运。”
大皇子说得是实话,李承泽其实很羡慕他,不必去争,不必去抢,不受君父兄弟的猜忌,守着自己的母亲,爱人,洒脱地走完一生。
范闲虽不忍打扰二人,但此处毕竟是京都城外,叶重的追兵随时都可能赶来,见时辰差不多,连忙上前说:“大皇子,承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走了。”
大皇子松开李承泽又冲范闲道:“范闲,你跟承泽都是我的弟弟,我不忍心看到任何一个人再出事了。你们到了儋州要好好照顾自己,京都这边我会尽量帮你们善后。”
望着大皇子无比真诚的模样,范闲忍不住叫了一声:“哥。”
在原先的世界他是家中的独子,无直系兄弟姐妹。来了庆国,他又是范府的长子,从来都是自己将弟弟妹妹护在身后,还从未体会过被兄长护着的感觉。其实从年岁来讲,范闲活了两世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成熟,但此刻望着大皇子,他却是真心实意地叫出了这个字。
从大皇子义无反顾跟着李承泽跳崖那一刻起,范闲便知道他会将他的每一个兄弟都护在身后。范闲相信,倘若当日跳崖的是太子,是三皇子,甚至是并未认祖归宗的自己,大皇子都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
兄弟相戚,骨肉相亲。范闲忽然觉得,这皇家也并非那么冷血无情。
大皇子愣了一下,笑意浮上脸庞,冲他缓缓点了点头,道:“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泽也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紧紧地抱了大皇子一下,做最后的告别。
“大哥,保护好承平。”李承泽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会的。”大皇子捏了捏他的肩。
松开李承泽后,大皇子牵着自己的马,又自侍卫手中接过两根缰绳,将三匹马拽到他们面前。
“王启年的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但坐车总归慢了一些,我不是很放心。这三匹马都是我精心养大的战马,日行千里,我看承泽身子还能坚持,你们便辛苦一下,骑马去儋州吧。”
李承泽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匹是跟随大皇子征战多年的爱马,连忙说:“大哥,这是战马,又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们怎么能收?”
范闲:“大哥,这礼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大皇子不由分说抬起范闲的手将缰绳塞到他手中:“说什么见外的话,区区几匹马,怎么能跟兄弟相比?王启年那里我也安排好了,他在前方接应你们,多一个人照应,我也多一分心安。”
“早听闻我们大公主与大皇子夫妻情深,琴瑟和鸣,今日一见大皇子,当真是有情有义、气度不凡,难怪我们大公主在信中对您赞不绝口。”海棠朵朵走上前来。
“姑娘是北齐人士?”大皇子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棠朵朵双手抱拳:“北齐,海棠朵朵。”
“原来是朵朵姑娘,久仰久仰。”大皇子回礼。
海棠朵朵从范闲手中接过缰绳,“行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瞎客气什么,叶家的人很快就要追出来了,别让你们兄长的努力白费。”
大皇子笑了笑,又冲范闲与李承泽道:“朵朵姑娘说的不错,承泽,范闲,你们快走吧。”
见大皇子坚持,二人也不再客气,范闲不放心李承泽一人骑马,便与他同骑一匹,强行将大皇子的爱马留了下来。
此时雨已经渐渐停了,几缕阳光撕裂乌云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发亮。
范闲:“大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后悔有期。”
“后会有期!”
三人抱拳冲大皇子告别,大皇子笑着冲他们挥着手,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官道上,战马的铁蹄在湿软的泥土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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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在这里度过了他在这个世界最轻松惬意的日子。
李承泽因为谢必安与范无救的死,到了儋州一直郁郁寡欢,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范闲不忍见他沉沦,找了一个暖和的日子,强行带着他去了海边。
除了上一世偷偷南下江南,李承泽两辈子都未真正离开过京都,因此儋州的海景对他来说本应算得上新鲜。受气候影响,儋州的树都比京都要高要壮许多,种类繁多,绿意盎然。
范闲指着路上最常见的一种树,告诉李承泽,这叫榕树。
李承泽看了看那树,树冠像是一张巨大的伞盖,树干虽长得粗壮,但又垂下了千万条像胡须一样的东西。范闲说,这叫气根。
千条万条的气根像是一道道绳索,叫李承泽想起了往日的一些场景。
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上吊树。”
范闲:“……”
于是范闲再也不敢带李承泽看榕树了,更不敢再带他出门。
海棠朵朵是北齐人,用范闲的话来讲叫纯种北方人,放冬天可以在家中烤着暖气吃雪糕的那种,儋州的一切对她都充满了吸引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每日都强行拉着王启年陪自己到海滩去晒太阳,直言吹着海风练武可以领悟更高的境界。
王启年想不明白她这套所谓的道理,这日正想拒绝,被她一脚踹在屁股上,“哎哟”叫了一声。
海棠冲他使了个眼色,王启年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躺在床上的李承泽怏怏不乐,一旁的范闲愁眉不展,立刻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屁股瞬间也不疼了,站起来说:“海棠姑娘,其实我觉得站在海水里好像更有效果。”
二人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屋子。没了外人,范闲缓缓向李承泽走去。
他上了床轻轻搂住李承泽的身子,李承泽像个假人似的,除了眼珠子会转两下,流几行泪,就再也不动了。
而后范闲又不知从哪里抱了一个陶罐进来,轻轻塞到李承泽怀中。
李承泽看了一眼罐子,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东西?”
范闲沉沉地说:“谢必安与范无救的骨灰,大哥与陈院长帮忙收的尸,火化了托人送过来的。”
李承泽愣了一下,当即发出了一声凄厉而尖锐的哭喊,抱着那个罐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口中连连咳嗽。
良久后,范闲问:“李承泽,想报仇吗?”
李承泽停止了哭声,双眼透着一道仇恨的怒火,冲范闲说:“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范闲转身出了屋子,拿了一把火铳进来。他将屋门反锁防止任何人闯入,走到李承泽身边将他手中的骨灰罐拿开,示意他趴在床上,将火铳塞到了他手中。
范闲指着李承泽面前五米开外的一个花瓶说:“看到那里了吗?瞄准它。”
“你?你让我在屋内开枪?”李承泽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现在。”范闲道了一句,上了床将右腿膝盖抵在了李承泽腰间。
“范闲,你要干什么?”
“一会不论发生什么,手都要稳,心都要静,懂了吗?”范闲一脸严肃。
李承泽虽不明白范闲意欲何为,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将火铳对准了花瓶。而后,范闲便将他的裤子缓缓解了下去。
“范闲,你要什么!”李承泽意识到了什么。
“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手都要稳,只有稳,才能报仇。”
范闲像个严厉的教官,说出的话变得冷冰冰的。他亦将自己的利刃对准了李承泽,但却是更近的距离,毫不客气地挺进李承泽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啊啊……范闲……”李承泽的手不可避免地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