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许年的脚被脚链拴着,两人刚才那一番折腾,此刻锁链拧成了一股麻绳,安许年的脚腕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缠在了一起,白净的脸都疼得皱在了一起
两人终于消停下来,靠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那个男人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跟踪你的人,他当时尾随你进了医院”
遥远的记忆回笼,厉承风绷住了呼吸,陷入沉思,当时他忙着调查omega患病原因,并没有把安许年的话放在心上,只以为可能是某个生病的omega的家属心里有怨气,所以才做出这冲动地行为,可是后来已经证明了不是恒生的过错,那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怀有怨恨呢,厉承风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厉承风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根据自己被打晕的时间以及屋子里越发昏暗的光线,初步判断大概六点左右,冬天的日光短暂,一旦太阳半垂在天上,往往只需一个多小时,天色就会从暗黄逐渐融入黑暗,紧张和不安充斥在两人之间,安许年悄悄地往厉承风身旁挤了挤
“这屋里有灯吗”厉承风哑声道
安许年没说话,指了指木门边的小桌子,用眼神示意厉承风去开灯
倒不是安许年偷懒,厉承风那副惨样他当然看出来了,可是自己被脚链锁着,根本走不到门边,就只能委屈一下厉承风了
厉承风撑着地面,跌跌撞撞爬起来走向门边,尽管只有几步路的路程,但他依旧走的非常艰难
“刺啦~”一阵令人心悸的电流声响起,黑沉沉的屋子瞬间被暗黄的灯光所笼罩
尽管这灯光又暗又弱,但只要有人想要偷摸进来也能立刻发现,厉承风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的手机和大衣都被对方拿走了,不用问安许年的手机也肯定不在身上,他被打后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朦胧之中有人把自己扔进了一个狭窄的长方形物体中,底下有轮子,对方是靠露营车把自己运到这里来,这种小车子根本跑不了多远,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就是大青山
“不知道程彦礼能不能发现不对劲”厉承风自言自语道
安许年见厉承风开了灯后就一直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他在看哪里,试探着喊了一声,“厉承风,你没事吧”
厉承风摇摇头示意他很好,又蹒跚着步子回到安许年身旁,脑袋一歪舒适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安许年担心那男人会突然回来,并不敢放心睡去,睁着眼睛紧盯着门口,反观厉承风俨然把他当成了人形抱枕,双手搂着他的腰,胸口微微起伏,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有这么一个人形暖炉抱着自己,安许年也慢慢也撑不住眼皮,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睡了一夜,期间男人都没有回来,总算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天
可厉承风的情况却不太好
安许年早晨醒来后就发现厉承风有些不对劲,眉毛拧成了毛毛虫,嘴唇也没了血色,抿成了一条直线,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安许年把厉承风箍着自己腰的手掰开,灵活地翻了个身,爬到墙边,摸出几瓶没拆封的纯净水,昨天被厉承风吓到,所以热水壶被他甩的有些远,安许年整个人趴在地上,努力伸长了手臂去够水壶的手柄,脚链绷得笔直,他的脚腕已经被铁环的边缘处磨破,血液汩汩涌出
终于够到了水壶,安许年拧开纯净水倒入壶中,按上插销,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己流血的脚腕,再看看铁环上红褐色的锈迹,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瘪着嘴,“不知道打破伤风针疼不疼”
安许年起初想着干脆直接给厉承风灌几口凉水得了,反正他身体那么强壮,可一看到他那脆弱的样子,安许年瞬间就投降了
他脑子很乱,厉承风对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可他还是忍不住会去关心厉承风,不用苏漾嘲笑他,他都觉得自己没出息
温热的水流浸润了干裂的嘴唇,厉承风本能的想要汲取更多,嘴唇追着杯子头也小幅度抬起,他费劲地睁开眼,好一会儿眼前模糊的身影才渐渐清晰起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安许年连珠炮似的不停发问“你到底是怎么了,还是因为昨天中的毒吗”
厉承风勉强坐起来,从他手里接过水杯,示意安许年再给他倒一些,说“不是,可能是易感期的原因”
“啥?”
安许年眼睛瞪得玻璃珠一样大,音调也提高了八分,震得厉承风手一哆嗦差点把水洒出来
厉承风眉头蹙起,说“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安许年没回他,身体做出了诚实的反应,他向后退去好让自己离厉承风远点
易感期!
他俩现在可不是去度假,他虽然上学时生理课没好好听,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要么打抑制剂,要么就和自己的伴侣一起度过,可他们现在被人绑架,这两个条件完全不符合啊,他可不想在那啥时被人围观
一直持续到下午,安许年都缩在角落里,厉承风只要有想靠近的意图,安许年就用眼神逼退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厉承风总觉得自己像是要非礼良家少男的恶霸一般
眼看天光隐隐发暗,两人都以为今晚又要和昨天一样了,屋子外一阵吱呀的车轮声响起
吱呀声并不连续,而是一阵一阵的,听起来像是拉车的人走一会停一会,安许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主动挪到厉承风身边
有一声闷哼,听起来像是年轻男人的声音,紧接着有铁罐子倒在了地上,有人滚动着铁罐前进,有液体晃动声
门外的声响越来越大,在门口处停了下来,安许年紧张地攥紧了手,一动不动地盯着门,是绑匪回来了,看这架势有可能他还又抓了一个人
然而当安许年看清面前这个被五花大绑,嘴上还缠了胶带的人是谁时,安许年越发迷糊了,之前他以为绑匪可能是厉承风的仇家,所以才会通过自己把厉承风抓来,可厉予安是怎么回事?
厉予安还在不断挣扎着,但因为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声,突然厉予安顿住了,眼睛瞟向对面正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
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了一股尴尬的气息
绑匪将铁罐子推进了屋子,一股浓烈的汽油味瞬间冲上安许年的大脑,他的心底莫名恐慌,后背一阵发凉,手不听使唤地抖着,厉承风也皱紧了眉心,握紧了安许年的手
老人把铁罐子推到了桌边,挨个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了安许年
对方还在不断逼近,安许年吞咽着口水,脑子里盘算着自己能把对方打倒的可能性,不等他跃身而起,绑匪已经眼疾手快地把他按在身下,厉承风扑过来也被对方一脚踹开,后背撞在墙上,发出痛苦地哼哼
绑匪从身上摸索出尼龙绳,把安许年双手双脚都束缚住,接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他脚上的铁链,不理会他的怒骂扛在身上向黑夜中走去
老人把他从小艇上推下去,安许年脚下一个踩不稳,直接栽了个跟头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头撞到了地上不平的石块,额头裂开一道口子,血液顺着脸颊向下流
那人冷漠地冲着他说道“以后离姓厉的远一点,你爸爸被他们家害得那么惨,替他们背锅入狱险些死掉,身为儿子居然还能和他搞在一起,也不怕你爸爸心寒”
对方见把人扔到了岸上,调转方向向湖对岸去,开出岸边约五米远,那人转身,把一个手电筒扔给他,远远的向他喊“顺着你面前这条小路一直走下去,看到一棵挂着牌子的树向右走就可以出去了”
第三十一章
厉承风别墅内
程宴礼正在书房盯着桌上的大青山的地图出神,何叔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
“程少爷,派出去的人已经递消息回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