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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把他按到座位上:“赵哥今天在林子里给我打了一天的下手,四五头那有一半都是你赵哥的功劳。”
“他!”金荀指尖一换,“这下逃不掉‘白吃白喝’的罪名了吧!”
王合文无语凝噎:“你们出去的药剂和枪弹都是我配的好不好,忙了一下午通讯了。”
“那t……”
金荀的那个“他”还未敢说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将余光瞟向一处——
拿着末世里也死活不肯丢的刀叉的弦思端庄地坐着,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鹿肉,之后才缓缓道:“怎么了?”
“……”
凌厉俊秀的眼角斜着一撇,带电般的目光顺着空气就就甩了过来。
“没事。”金荀觉得自己怀中的木柴好像忽然就轻了,“没事弦哥,你慢慢吃,多吃点。”
弦思理都没理他,只赏了他一个“下次别在我进食的时候做这么没眼色的事”的眼神,然后继续慢悠悠地享受自己的下午餐。
严炀彻终于收起了碳烤炉子,抱着最后一批烤肉上了桌,一屁股挤到顾炎身边:“去去去,座位让开,谁允许你跟我们队的奶妈坐一起了?滚滚滚。”
顾炎一个没注意被他差点挤下去,狼狈地扶住桌角:“这是我同学!”
严炀彻翻身到他身后,两手一压架住他:“同学怎么了?以后就是我们队的。”说着还转过头去,对着赵嘉一脸严肃道:“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让往身边坐。”
赵嘉惊恐地咽下烤肉,正色对他:“我懂。”
严炀彻虽觉得他的配合方式太过了点,但好歹目的达到,于是国王般点了点头:“你懂就好。”
私下赵嘉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搬着凳子去弦思身边的顾炎,心中暗暗为严炀彻感到不平:那个帅哥才更应该防啊。
蒙童哈哈笑起来,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为晚餐增加了丝难得的、普通同事聚餐的欢快气氛。
“说起来。”蒙童欢快地咬着鹿肉:“今天来了两个新人,大家以前也没有好好交流过。这段日子以来,这算是最轻松的时刻了,大家来说说自己是怎么来的吧。”
蒙童眨着眼睛:“我先来!我爸妈是在哈萨克斯坦工作的华人,以前顺着‘一带一路’的建设留在这里的。哈萨克斯坦出事,他们没来得及……”
蒙童的大眼睛一闪,微小的惆怅轻轻扫过,换成轻松自在:“不负大家的兴致,幸好遇到了来救我的王哥和董叔!哈哈哈听说王哥本来以为我是个Omega,你们是不知道,他在发现我是alpha以后的那个脸色,哈哈哈哈哈哈。”
王合文在笑声中捂住脸:“别说了!”
蒙童不理他,拉着董叔:“董叔你说是吧!诶董叔,你讲讲你呀。”
老人垂下去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晦暗的光,半晌,他抬起头,无奈地一笑:“就是那样老套咯。中年的时候决定干点有意义的事,就来援哈,待了几年的偏僻地方,实在留不住,到城市里应聘了老师,我一个老骨头,只会那么几门课程,这不是留下来做化学老师。也没想到一呆会是这么多年。”
“病毒开始爆发的时候我和大家一样,封锁门窗,抢购口罩。对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惶恐,甚至开始给自己绑保鲜膜。当时看着身边的人……真觉得宁愿憋死也不要跟他们一样。真的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这不就遇到小姜和合文他们了吗。”
蒙童笑眯眯地撑着腮帮子:“真好。”她又转过去:“王哥你呢?听大家说你爷爷是大官,那你怎么过来了?”
几个人又开始起哄,王合文求饶地向后倒去:“别开我玩笑了。”
邵钰含着一口鹿肉,口齿不清地嚷嚷:“可不是,最大就是合文,来我们这都是下放,等着刷够经验回去当boss的。”
严炀彻想是想到了什么,面有正色,清了清嗓子。
王合文一看这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好:“严哥,今天就算了……”
严炀彻转过去,面向蒙童,正了正脸色:“就这?”
一桌的特种兵忽然正襟危坐,集体正色清嗓子,接着你一句我一句:
“就这?这就是你们特种部队的素质?”
“就这?原来高级兵种的意识形态是这样的,我真是叹为观止。”
“就这?这伙食水平也好意思称是国内最高等级部队?来个人查查你们炊事班把经费用哪了吧。”
“就这?就你们这……”
王合文接近崩溃:“别说了,求求各位别说了……”
蒙童吃惊道:“不会吧,王哥你以前这么欠揍啊?”
王合文痛苦地掩头:“都是我刚到的时候的事了……”
顾炎爽朗地笑了几声:“技术精英部队下来的。后来和我们一起挨了几顿打,这才正常多了。”
王合文:“别说了!”
在大家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双眼睛静悄悄地盯着这支年轻的特种部队。
惨遭夺位的顾炎端着盘子四处乱看,没有别的去处了,于是盯上了角落的弦思。作为一个Omega,暗夜玫瑰在观察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自然不会不知道顾炎的算盘,但他依旧冷艳的坐在那吃自己的,没做出任何反应,顾炎“嘿嘿”一笑,蹭着坐了过去。
第19章
“然后我就说,我去?传说中千分之一的基因让我撞上了?”
邵钰“噗嗤”一声,他驳斥嚣张的金荀:“在座的可都是啊,赵哥弦哥和子路的基因比咱们还珍贵呢。送来的兄弟哪个的基因不是万里挑一的。”
话音刚落,在座的又想到这些年送来的四十一支队伍,都陷入了沉默。
还是夏子路轻咳一声:“大家都是服兵役期间被抽血应招来的吗?”
赵嘉点点头:“应该都是的,子路,你不是吗?”
夏子路怔了一下:“啊……”
姜烽也好奇,侧过头来问他:“当年你不是已经进市局工作了吗?按理说不属于军方系统了,怎么还是来了?”
夏子路咬着叉子,思索片刻:“是他们直接找上我的,说我可以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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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里很危险,姜烽是为了你才去的,你忍心让他一个人去吗?你不去阻止他吗?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男孩大病初愈,只穿着一身简单的T恤,身体线条像初生的杨树一般挺拔俊秀。他眉眼总带着说不出的温和,即使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依然会让对面的人觉得他是有可能被说服的。
“我想你高估我们的关系了。”男孩沉默了一下,眉眼轮廓慢慢压紧,只见幽幽林荫映在浅色的瞳底。少顷他闭了闭眼睛:“我们只是几个月的同事而已,我觉得他不会为了我接受这样的任务。姜烽是一名优秀的特战队员,他直接从属于军方,任何军方下达的命令,我国任何一名军人都会无条件服从,听党指挥。”
面前阴霾的老人不缓不急地放下茶杯,从喉咙底压出带着浓痰的气音,叫人无端恶心:“你们真的只是几个月的同事吗?”
少年厌恶地将目光从身前的茶桌上转移:“他来市局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我是市局的见习法医,我们分排在一个小组,有过短暂的合作期。”
老人并未与他争辩,阴霾地笑了笑,尖厉的笑声从浓痰的缝隙中挤出:“他就是为你去的,所有的战士都是为任务去的,可是他却是为你去的。”
“就像……”看他没反应,老人还邪笑着卖了个关子,他本就弓起的脊背弯的更厉害了,狭窄吊起的双目里带着鼠类的精光,那语气像哄小孩子一样:“就像,当年所有的医护都是为了援疆才去新疆,可只有子路,子路你的爸爸妈妈,他们是为了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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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
蒙童隔着桌子推他一把,“问你话呢夏哥,对我可别想蒙混过关哦。”
夏子路回过神,不好意思地一笑:“对不起,走神了,刚说到哪了?” ', ' ')